成佑帝的态度实实在在打击到皇后,皇后委实憋屈愤懑,遂迁怒无辜遭罪的春月,将其折弄一番打进掖庭宫。
直到春月确定怀孕,她方被接来后宫,被成佑帝封美人。
再后来,月美人香消玉殒。
作为贵妃,虞枝陪在成佑帝身边,她立于江畔高台,迎面凉风习习,虞枝兴致满满地看着激烈的龙舟赛,不时鼓掌,高兴雀跃。
她身侧即是笑得开怀的成佑帝,虞枝许久没听到成佑帝这般开朗的笑声了。
想着想着,虞枝不禁回想起在半月前与成佑帝仅有一次的争吵。
成佑帝并未注意自己爱妃的微妙心情,眼前令人心潮澎拜的竞渡吸引他全部注意力,他看得入神,龙心大悦。
群臣亦是欢声笑语,节日气氛浓烈。
等白日活动过去,便到夜间。
苍穹之上月明星稀,天地之内灯火璀璨。
成佑帝宴请臣僚,于麟德殿大张筵席。
金碧辉煌、瑰丽宏伟的大殿内,群臣席坐,四周都放置冰鉴。
仰头望去,可见成佑帝坐在最上首的高台上,左边是身体好转来赴宴的皇后,右侧更靠近成佑帝的席位坐落贵妃虞枝。
成佑帝间或侧首看看虞枝,对她笑笑,虞枝亦回以一笑。
皇后目睹二人亲密,暗自冷笑不止。
太子、其余皇子、皇子妃以及公主、驸马都坐在高台下方。
皇嗣之中唯有被幽禁在皇子府的四皇子未出席,就连坐着轮椅的二皇子皆来赴宴。
而二皇子正好坐在太子的对面。
太子静如温风,芝兰玉树,可谓殿中最耀眼的存在。
二皇子目视好整以暇的太子,手忍不住握成拳头,敲着自己毫无反应的右腿。
他可从来不相信姜璟是无意为之。
当时落下的揣着不明力道的球杖,突然受刺激发狂的骏马......在他出事后,他的马就被处理干净。
姜璟到底为何要害他?是要报仇?可他缘何要到现在才开始?
二皇子心中猜测不断,却不能说出来,且即便讲出来,估计没多少人会信。
姜璟的势头比他更强。
还有一点让二皇子无论如何不会去相信他坠马是意外。
在姜璟尚未攀上虞枝这颗大树时,二皇子以及他的侍从没少欺负□□他,皇宫中枯燥,二皇子便以欺辱玩弄他的三弟姜璟为乐。
犹记昔年,姜璟还不叫姜璟,而是随便起的名字,叫姜无,无足轻重的无,一无所有的无,无人问津的无。
瘦瘦条条,跟竹竿似的,弱不禁风,又丑又脏。
面对二皇子等人的围攻,姜璟被欺负狠了,会突然化成乱咬人的疯狗,然而双拳抵不过四手,姜璟迎来更可怕的殴打羞辱。
二皇子就喜欢他那副反抗又毫无作用的劲儿。
因过去肆意欺辱过姜璟,再见姜璟而今风光和地位,二皇子既打从心里看不起姜璟,又无时无刻不在嫉妒姜璟这个本该永远身处泥潭的家伙。
竟然成了太子。
他凭什么?
思此,二皇子又幽怨起自己的父皇,被美色所迷,竟荒唐到因虞枝一指便仓促定下太子。
二皇子简单粗暴地往自己喉咙灌一杯茶水。
当时那一场马球赛是姜璟主动邀约,二皇子遂起打压姜璟的心思,便同意。
姜璟虽然也打马球,可姜璟的经验从来没他多,打法过于温和,过于求稳,缺乏攻击性,二皇子怀揣满满自信,心中自成一套对付姜璟的打法。
他坚信自己可以战胜姜璟。
结果却落个断腿的下场。
不甘、愤恨、痛苦、妒火......各种情绪挤在二皇子的胸口,偏又无法发泄,致使二皇子的面目非常难看。
二皇子抬头望眼上首面色红润的成佑帝,眼中闪过猩红的暗色。
他痛恨成佑帝的偏袒与区别对待,也愤恨成佑帝凭什么一大半年纪还有娇媚嫔妃在怀。
“二哥,怎么了?你似乎气色不好?”前方飘来姜璟亲善的声线。
二皇子敛眸,瞧见对面姜璟桃花眼中蓄着淡淡的关切,唇畔是温柔的笑意。
二皇子强颜欢笑道:“三弟,我无事。”
“那便好,二哥,当日毬场意外还请二哥莫要介意,孤在此敬你一杯,向二哥赔罪。”
闻言,二皇子面色骤沉,如今毬场意外已然成他心中一根刺,偏太子还在宴会上寻个合理借口冠冕堂皇地提及,无疑是当众揭开他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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