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德妃娘娘,是、是承乾宫走水了,火势太大了!”门外的大宫女抚尘忙不迭道:“有个受伤的小太监过来报信儿,想从我们这里调些人手去救人。”
德妃眼底涌上一抹冷意,“承乾宫走水?”
天助她也!
在宫中数年,德妃一直被出身更高贵的贵妃压在头上,她的儿子比自己的优秀、她母族重权在握……数年间,德妃都被贵妃压得喘不过气来,直到贤王身死才好过了些。
本想着等到形势定了再收拾那个贱人,既然如今已经走水了,烧死贵妃倒是一了白了了!
“后宫走水是大事,如今前朝有逸王和内阁,后宫之内当得由本宫担起责任来。你们多派遣些人手……”德妃娘娘冲抚尘颔首,眼底的阴狠冷意不言而喻。
抚尘哪里不懂娘娘的意思,恭顺地低下头道:“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派人前去。”
“嗯,记住。务必要亲自看到贵妃娘娘‘无、碍’才好。”
“是,”抚尘听得心惊,直觉皇上倒下后,德妃娘娘的行事越发乖张狠厉,竟跟变了个人似得。
抚尘不敢回忆德妃娘娘佛口蛇心的模样,急急忙忙带着大半宫人离去了。
能够看着贵妃不得好死,德妃心里不知有多畅快,就连膳食都跟着多吃了些。
“这会儿吃饱些好,省得待会儿还得当个饿死鬼。”
原本该在承乾宫火舌内的贵妃娘娘衣衫狼狈沾着黑灰、身后却跟着几个强壮的太监和宫女,连带着一向会些腿脚功夫的天星都在贵妃身畔。
她气势汹汹而来,屋内仅存的几个太监宫女都被贵妃天然高贵的强大气势镇住,一时间皆忘了阻拦。
“你、你怎得在此?”德妃一怔,站起来怒喝一声道:“贵妃,本宫敬你三分,你竟敢率人闯入本宫的寝……”
“你仗着皇上在此,不允旁人觐见侍疾,包藏祸心,本宫乃是救驾。”贵妃说完,似笑非笑地道:“说什么擅闯,又没人拦门。”
说完,贵妃一抬眼就瞥向天星,天星立刻上前去把皇帝抬走。
“你不能带走皇上!”德妃一怔,就要上前阻拦,奈何贵妃带来的人太多了,她一时根本过不去,恼怒之下,德妃尖呵道:“都愣着作甚?死人吗!”
被贵妃娘娘震慑的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阻拦,可贵妃哪里会给她们机会?
贵妃手底下的人即刻将油了吧唧的东西洒满整个屋子,天星趁着这个功夫将昏迷的皇帝带走。
贵妃轻扬下巴,冲着天星道:“动作快些!”
“是!”天星最后回头、含泪看了贵妃娘娘一眼,便带着昏迷的圣上大步流星离去。
“你、你们要做什么?”德妃见势不妙,眼睁睁地瞧着贵妃的人四散开来,随即,一个人点燃了火折子。
小小的火苗瞬间让寝殿燃烧起来,不过两息的功夫,就燃成了冲天大火。
“你是故意烧了承乾宫的?”此刻德妃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贵妃故意烧了宫殿、引她的大半人马前去救人,趁虚而入将皇上带走,顺便烧了她的储秀宫……不,贵妃是想跟她同归于尽!
“脑子倒是不算太笨,本宫就知道你要彰显仁德、假仁假义。人倒是调走得不少。”贵妃冷冷一笑,“德妃,到了九泉之下,跟你们毕家的列祖列宗认罪去吧!”
“本宫绝不认罪!本宫又何罪之有!”德妃不甘心!
胜利就在眼前,皇帝毒发不过是这三两日的功夫了!
“蠢货。”贵妃倚靠在软榻上,任由火舌将她吞没,却优雅地端起空荡荡的茶盏。
就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贤王朱珩,看到了族内家人……
贵妃微扬,低声道:“爹、娘,珩儿,再等等。”
再等一下,她便能在地下团聚了。
德妃癫狂大笑,她欲上前去扑打贵妃,却被更大的火势阻拦……
储秀宫的大火烧得如火如荼,泰半宫中侍卫都被惊动了。
趁乱之际,天星带着皇上从御花园的小路直直赶往皇帝寝宫。
……
“那娘娘呢?娘娘为什么要跟德妃娘娘同归于尽?”云曦用力地拽着逐月姑娘:“她明明可以走的,犯不着为了乱臣贼子赔上性命啊!”
贵妃娘娘甚至都没看到贤王殿下沉冤昭雪的那一日!
“娘娘没能护住贤王殿下,内疚至极已然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为了助姑娘一臂之力,她必须得确保德妃被烧死,断了逸王的后路。”逐月一边哭一边说道:“死灰复燃才可怕,娘娘不愿。”
云曦心底揪痛不已,也已然红了眼眶:“贵妃娘m.l.z.l.娘……”
“姑娘,我家娘娘甘愿赴死,她……无憾了!”逐月痛哭出声。
云曦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眼眶的泪意咽下。
贵妃娘娘牺牲自己才让皇上脱困,得了让她入宫给皇上诊治的大好时机。
云曦不能让娘娘的心血和付出枉费了。
“逐月姑娘,我们走。”
云曦声音重新变得坚定平和,逐月大喜抬头,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
赶到皇帝寝宫外,紧闭的宫门和锦衣卫森严看守的模样让云曦和逐月一怔。
“你说,陆大人会接应天星姑娘救皇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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