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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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真快。”

*

婆娑城。

一座孤峰断崖上,悬着肉眼难以看到的金色高塔。

朝岁站在猎猎狂风中,朝空荡荡的地方望去。

若非展开了领域,他都无法看到,在那上空,隐藏着座金色的九层高塔。

清晰

有力的掌声响起,出现在塔门前的紫袍身影,拍了拍手:“你果然看的到。”

“要进塔吗。”他笑着问。

朝岁没答,白皙的指尖捏着根野草,扫了眼似曾相识的宝塔,将草茎折了折,“姑且一问,是冲我来的,还是他。”

巫幽主:“有区别吗。”

月色清冷如水,落在朝岁眉眼,如覆了一层寒霜,他低声道:“如果前者,我会让你和你那手下,死的很惨。”

系统在灵海里视线飘忽,瞅着朝岁神魂不敢动弹。

它知道,仙君最讨厌旁人因他受难,曾经有妖邪奈何不了他,为了威胁他,带走了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那场灾祸,险些断了朝岁的仙道。

至今仍是他心间一道疤。

“各占一半,”巫主浅笑,“但如果不是你擅自插手,另一半也不会存在。”

后面这话,只差没指着朝岁说,就是你了。

朝岁若有所思地颔首,嘴角冷弯:“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吧,反正你只是个次身,无关紧要。”

巫幽主面露意外。

他的确不是真正的门主,也可以说是,不过,他只是主身用来挡劫化煞的分.身。

当日巫幽主走后,朝岁思忖不久,就明白过来为何对方不被领域笼罩,能隔开领域了。

这人如同即墨尘剑气所化的身体一样,被风一吹就散了,只不过更高级一些,与主身比较接近,但也只是接近而已。

巫幽主轻声:“你果然不是沈白休,你是谁。”

朝岁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他身后,嗓音清越而冰冷:“等见到你的主身,我会回答这个问题,好梦。”

说着好梦,月下塔门都被他反手一掌,震碎成了金色碎光。

*

一路畅通无阻,朝岁来到嬴辛所在的塔层。

没想到入目,少年半点不像被抓来的,反而像来做客的。

嬴辛待在一间厢房,里面摆设应有尽有,天寒,夜间肃冷,室内中间还贴心的放了火炉。

朝岁进屋时,火烧的正旺。

几个侍从围着少年,驱寒问暖,有的端着果盘,有的给他披了件绒毛大氅。

朝岁:......

察觉他的来到,侍从们对视一眼,面露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朝岁没理那些喽啰,见嬴辛无事,他直勾勾越过,顺手拿走一个灵果,边吃边往里面的大床上一躺。

若非靠貔貅补足了炁,他还真不一定是那次身的对手。

不是打不过,只是触动了体内咒禁,反噬起来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疼的厉害。

这九层金塔,那巫主次身将其叫做九幽塔,但朝岁一看,眼熟的令人发指。

什么九幽塔,在他所处的修真界,这宝塔有个震耳欲聋的名字,昊天塔!

别说他进来了,就是远古大神入塔,都难出去,好在这塔有损,威力大打折扣,不过短时间

内他出不去,震碎的塔门眨眼就恢复了,金光灼灼,比之前更坚固。()

猜不透巫幽主将他困在塔里做什么,朝岁吃完果子,翻过身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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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事就行,他先睡一觉。

几个巫幽门徒,看着青年旁若无人,仿佛自己家一般睡起来,目瞪口呆,放下东西对视一眼就小心离开了。

嬴辛看着众人离开,回过头,眸光盯着青丝洒了一榻的清瘦身影看。

良久,他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师叔。”

没有回应。

过了会,少年嗓音低低道:“师叔也被抓来了吗。”

朝岁:“?”

竟然有这种想法,他坐起身,郑重其事道:“是啊,跟你一样。”

月光穿过窗口照在床上,朝岁青袖滑落,露出红了一圈的雪白手腕:“看吧,这还有勒痕。”

嬴辛眸子漆黑,盯了他半晌,不说话了。

朝岁见他沉默,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歪头看他:“不会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吧。”

嬴辛脱下大氅,堆在没有被子的床上,眉眼平静:“师叔有心,以金丹修为想必也无力。”

“知道就好。”

嬴辛抿唇,不吭声了。

朝岁扫了眼厚实的氅衣,他现在冷的厉害,没有客气的往身上一扯,躺回了床上。

他侧枕着,望着床边的少年,好看的眼睛眯了半晌,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摸出一串糖葫芦。

“铛,给你——”

朝岁以前小时候有个病痛,或闷闷不乐的时候,良心偶尔发现的臭老道,就是这样变戏法哄他的。

少年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黑润润的眸子里,盛着朝岁看不懂的东西。

朝岁纳闷道:“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吃了。”

老实说,要是不接,他其实挺开心的。

似是看出他暗里的期待,嬴辛鸦黑的睫毛一垂,拽了过去。

朝岁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下,翻过身,将背对着人。

罢了罢了,睡觉。

想睡着是不可能的,没一会,朝岁就听到后方脆响,嚼碎山楂外裹糖的声音,咔嚓咔嚓。

他半张白皙的脸浸在月光中,眼神幽幽。

这时,嬴辛忽而低声问:“师叔,你觉得江宴如何。”

话落想到朝岁不知道是谁,他补充道:“就是来过青阳宗的巫幽门使者。”

其实无需解释,察觉嬴辛不见,朝岁掐指算了下,就抓走他的人生辰八字,一生命数大概算出来了。

想了想,他不以为然道:“一个不安的疯子。”

就算不看命数,瞧那充满戾气、怨憎、狂躁而不可理喻的模样,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床边吃糖葫芦的嬴辛,动作一顿,睫毛低垂,在窗风中微颤了颤。

“他才是江叶草师叔的亲弟弟。”他说出自己的发现。

两人种植灵草和修剪方式都一模一样,不是同门就是本族。

朝岁淡漠的“哦”了声,也说出了自己演算的结果,“但五师兄已经不记得他了,以为江叶骅才是亲弟弟......他自找的。”

嬴辛不说话了。

朝岁不算心思多细腻的人,不过,听到咀嚼的脆响突然消失,他还是转身看了眼。

少年坐在床边冰凉的地板上,低埋着头,后脑勺对着他,瞧着闷闷的不知在想什么。

朝岁伸手,在那受伤的手臂戳了下:“不疼了?”

嬴辛被那一下,碰疼的几乎闷哼了声,他微恼地侧过首,正巧看到朝岁微挑的眉梢。

“想什么呢,你跟他可不一样。”

嬴辛微微睁大眼。

他知道......

嬴辛嘴唇颤了下,还没问出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率先搭在他乌黑的发顶。

不甚熟练的乱摸了摸。

“别担心,”朝岁安慰道,“他是世间第一倒霉的话,你才第二,”

嬴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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