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在。
对方正与江恕说着什么,江恕的表情很放松,看她回来招呼道:“思思,魔宫里有场年宴,你也一起来聚聚,怎么样?”
说着,她似乎是发现了黎思思表情的不对劲,又道:“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黎思思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好看,但她实在没那等变脸的功夫,魔尊也回过头来看她,那张平时儒雅随和的脸莫名多添了几分狰狞,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嗜血,这个吃人的恶魔正用自己高超的演技蛊惑着江恕,因为她黎思思是个没有威胁的人,所以并不掩饰,黎思思抱着自己的手臂,身体不由一阵阵地发冷。
不行,还不能露馅。
她强压牙齿打磕的恐惧,道:“我有些风寒,可不可以容我换件厚点的衣服?”
“当然。”江恕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又对魔尊说:“可以等一下吗?”
魔尊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黎思思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她本是想让魔尊先走,好给她们留出逃生的空间,便道:“我更衣有点慢,您先过去,等会我和她一起过去可以吗?”
魔尊道:“你们怕是不认识路,没事,我不介意多等一会的。”
黎思思没有办法,太过坚持又怕引起对方的怀疑,只能慢慢走进卧房,在里面枯坐了一阵,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便高声道:“可以进来帮我一下吗,这个衣服有点不好穿。”
不一会,江恕就走了进来,见她装束整齐,吃了一惊,刚要问为什么,就被黎思思捂住了嘴,江恕倒没挣扎,只以为她在玩闹,睁着一双水润的
() 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
黎思思不敢出声,只示意她伸出手来,自己用手指在她掌心写字。
这种方法的效率并不高,因此传达的信息也不够清楚,江恕看到她说要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在她手上写:“为什么?”
黎思思不忍把真相说出来,也怕江恕会反应过度,只写:“我想家了。”
这句话埋在她心底很久,一直不敢说,她是想家了,不是想天元宗,不是想原主那个家,是想现实里那个平平无奇的五十平小家了,她在那里生活了三年,里面的每一寸都是她亲手布置,碎花地砖,编织桌垫,懒人沙发,智能马桶,当初用起来寻寻常常的一桌一凳,都在极力呼唤着她。
她本以为有了江恕,就可以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来的。
可在看到这个世界真实的面貌之后,她突然无法安心了,江恕那么厉害,尚且会经受这种恶心到极点的生命威胁,这个世界是狰狞的,粗粝的,作呕的,恐怖的,而她这样的人,又岂知不会有深受这种威胁的一天呢?
逃走,逃走,不管如何,她绝不要再待下去了。
江恕看她表情恍惚,便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在她手上写:“怎么了?”
“求求你,跟我走吧,好不好?”黎思思近乎祈求的,写出了这句话。
江恕盯着她看了一阵,点了点头,却又道:“我去道别。”
黎思思忙拦住她:“不行。”
魔尊数日不来,今天突然驾到,要带江恕去别处,再加上刚才那些人的谈话,恐怕这次就是那场鸿门宴了,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绝不能让魔尊看出端倪,要不然两人是决计跑不掉的。
黎思思也想过了,逃跑的办法并不是没有,一个是羽毛,一个是神行符,羽毛比较慢但隐蔽,神行符有风险但胜在快,本来她肯来是以为有谈判的余地,如今看来是没必要了,开战就开战吧,她们只能做好最差的准备。
江恕看她态度那么坚决,越发觉得她是知道了什么,但此时并不是问的时候,便对黎思思点点头,黎思思也不废话,直接取出神行符捏在手里,手指一搓——
什么都没有发生。
黎思思以为是符有问题,便又买了一张,但这次的还是没有起效。
人在着急的时候其实智商是会下降的,她连续用了两次没起效,按理说早该换个办法了,但她突然钻了牛角尖,一气买了十几张,但全部烧尽了,还是没有传送成功,江恕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用羽毛就好了。
但她刚拿出羽毛,外面就传来魔尊的声音:“月月,还没好吗?”
江恕不慌不忙道:“就好了,马上。”
黎思思凝视了羽毛半晌,没有传送进去,她不信邪,又目不转睛地盯了很久,江恕见状也过来试,但是始终没有成功。
黎思思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她听到外面的魔尊接到了一个传音,应了两声后挂掉,走到了她们门前笑道:“两位在里面做什么呢?怎么还不出来?”
江恕刚要说话,就听他又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里被我下了禁止使用一切传送的法阵,你们既然来了,还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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