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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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别说江恕,就连其他人也都吃了一惊。

虽说仙界并不只看血统,但若是给江恕安一个魔尊女儿的名头,那她的名声必然受损,仙魔不两立,不管之前如何,光是出身这一点就会令人产生怀疑,比如……江恕是不是早就与魔界有关联,是不是派来的卧底之类的,听上去没有道理也经不起推敲,但人类的恶意是无限的。

有时,身份只是给别人一个反对你的名头罢了。

喻岚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首先反应过来,厉声道:“放肆,我师尊出身清白,何以会与你们魔界扯上关系,你们威胁不成,就开始泼脏水了,实在是狼子野心!”

谷涟屈身在地,并不理她,只对着江恕说话:“少主,属下实在不知能在这里遇到您,一时失态,还请您不要见怪,尊上非常想念您,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停下寻找您的大业,只是没想到,您竟然会在仙界,还坐到了如此高的位置,当真是一叶障目了……”

她说得很动情,但江恕不是三岁孩童,对她这种殷勤并不在意,只道:“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的双亲早就去世,现在我是天元宗的人,天元宗就是我的家。”

谷涟把她的否认当成了缺少证据的控诉,忙道:“少主,您怀疑我是人之常情,但是还请您听我一言,您的母亲叫做江少蓉,是桃花村的一位医女,她有一把叫做暗飞的笛子,后来,她死于一场冬天的大火,对吗?”

这些话,共同组成了一幅画面。

冬夜,大雪,火光,遗言。

那场大火,不是天灾。

当年的江恕不过三四岁,尚且算不上懂事,她只知道有天醒来,父亲突然不见了,有人来家里翻找讯问,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便将气撒在母女一人身上——当然,受气的并不止她们家,整个桃花村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在寻找过程中,他们到处为乱,村民反抗不得,只能任由他们烧杀抢掠。

但弱者也要找个出气筒。

村民们把自己被欺压的火泄在江恕母女身上,不知是谁在她们的屋外放了一把火,江恕半夜醒来,家里已是浓烟滚滚,母亲一边咳嗽一边把她叫醒,本想找个出口跑出去,但门口和窗下不知被谁架了柴垛,烧得极旺,最终,母亲咬着牙,踏着火脱离了火场。

但代价是,她浑身被烧得皮开肉绽,活下来的,只有被抱在怀里小心保护的江恕而已。

那时的她,还不能明白这些因果,只记得母亲说:“不要恨你父亲。”

后来江恕回到桃花村,将那些放火的人找出来一一除尽,她知道自己算是报了仇,可内心里总有一个想法盘旋不去:“她又何尝不是那个找人撒气的弱者呢?真正的坏人是父亲,是父亲给这个家带来了灾祸,如果要逃走的话,为什么不带着她们呢?”

可母亲给她取名“恕”,就是提醒她要原谅父亲。

她不懂,可她不能不遵循母亲的遗言。

她深陷在回忆中,并没有听到

喻岚还在与谷涟交锋(),喻岚的重点放在“既然师尊是你们的少主?()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你们就该听她的,放过黎思思,再不来纠缠”,谷涟的重点则在“只有少主跟我们回去,得到尊上的认定,我们才能听从她的命令”。

两边都十分聪明,寸步不让。

但所有人都知道,或者说都在期盼着,江恕能接下这一重担,让整个天元宗免逢大难,毕竟如果她真的是魔尊的女儿,自然就能兵不血刃地化解这个困境。

黎思思站在后方,听到那些弟子们的窃窃私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来了。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这些人真的是为江恕好,那就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揭露她的身份,看起来是讨好拉拢,实际上却是釜底抽薪,让江恕置于这种两难的境地不说,更是让众人逼江恕做出归降她们的决定。

这是用舆论来施压。

而能破解这一技法的,不是被这蜜糖所勾引,也不是被舆论所压制,反而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切断与这些人的对话,将她们说的那些话全部按胡言乱语处置,这样的做法虽然反直觉,但却是最稳妥的。

黎思思知道,江恕是个很聪明的人,她虽然在处世上不够圆滑,但绝不是没脑子,这么简单的陷阱,相信她一定不会中计。

但就在这时,江恕突然道:“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

黎思思惊叫道:“不行!”

她的现身又一次引起了喧闹的浪潮,因为她其实就是这场争端的中心,谷涟见她出来,立刻道:“思思姑娘,你不该拦着,少主是为你才这么做的,你应该体谅她的一片苦心。”

黎思思何尝不知,她径直走到江恕面前,道:“不要走,还不知她们有什么阴谋,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实际上,黎思思知道以自己的立场,是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因为一旦议和失败,万一真打起来,别人就会被她牵连,现在她劝江恕留下,就意味着是要缩头乌龟做到底,不管别人的死活,骂名,必将降临在她身上,江恕作为袒护她的人,自然也跑不掉。

所以,她在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不等江恕的回话,直接对谷涟道:“你们想抓的人是我,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不要殃及我的师尊,也不要威胁我的同门,我黎思思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倒是挂不住脸了,纷纷道:“思思师妹,万万不可啊!”

这其中,有喻岚,有其他门主,还有些虽然不认识她,但也被她这种精神所感动的同门弟子,她们纷纷喊着她的名字,有的竟流下泪来,数量之多,波澜壮阔。

慷慨赴死,不管在哪里都是令人钦佩的。

黎思思对他们摇了摇头,又道:“好了,虽然在天元宗待的时间不长,也没机会与你们把酒言欢,但各位的心意我都领了,以后等我死了,你们别忘了给我烧些纸钱就是。”

她说话一向粗俗,可

() 这种粗俗在这时候,竟然有种豪壮的美。

黎思思何尝不怕死?

她是个最贪生怕死的人,但她自己承受骂名无所谓,却不想连累江恕,万一真有开战那天,她把命填进去,也换不回江恕的一身清白,既然迟早要死,何不来场痛快的告别?

江霜从后面冲上来,抱住她小声哭道:“思思,你别这样,我们跑吧,到别人去不了的绝渊去,你要是舍不得,就把师祖也带去,我们总有办法活下去的。”

黎思思摇头,道:“那地方常年下雨,空无一物,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说过的,活着本身并不有趣,有趣的是这个世界,如果不能自由地来去,那不管在哪里,都是生活在牢笼里的,没有质量的人生,我不想像那些行尸走肉一样。”

江霜哑口无言,只能不停抽泣。

众人正在悲哀中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破风声,别人没有反应过来,黎思思却是听出这是旺旺俯冲的声音。

这个傻孩子要袭击魔界的这些人!

它并不能理解那些大道理,只知道这些人在欺负主人,它有义务为主人扫平威胁。

可它并不知道,一旦它动了手,很有可能挑起一场战争,喻岚,江恕,甚至她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别人不会将它从天元宗里剥离出来,只会视作是一种信号,一种不愿意议和,只能用武力解决的信号。

黎思思脱口道:“旺旺,不可!”

但已经迟了,旺旺的速度非常快,几乎瞬息间已经到达了那些魔修的头顶。

变故来得太快,无人意料得到,聪明点的,已经意识到旺旺要闯大祸了,不聪明的,反而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精彩纷呈。

魔修们也在这时意识到了危险,纷纷各显神通起来,但距离太近,就算是旺旺落地掀起的飓风,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就在这时,变故又起。

一道法阵突然在旺旺的身下显现,并稳稳地托住了它,它俯冲下来的压力应该是很大的,但法阵只是轻轻下坠了一点,接着力就被全部卸掉了,旺旺没事,魔修们也没事,只是他们还笼罩在恐惧中,一时说不出话来。

施法的是江恕,当然是江恕。

也只有她能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做出这种扭转乾坤的举动,她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弟子们全都叹为观止,有些不懂的被身边人一提醒,也明白了利害之处,纷纷松了口气——师祖阻止了一场战争,保护了他们的安全。

这个举动,让她们对江恕的怀疑打消了大半,果然,师祖还是向着她们的。

而那些魔修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

毕竟差点受伤的是她们,倒不是说一只灵兽就能让她们全军覆没,但总归谁也不想谈得好好的,被莫名其妙袭击,这是没事,要是出了事,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谷涟的脸色很差,质问道:“这是谁的灵兽,难道平时就无人管教吗?”

江恕将旺旺拢到身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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