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认知立马让她警惕了起来,仔细想来,果真如此。
并非她记忆力超群,实在是她遭受过一场差点殃及性命的污染,如此大的阴影,她想记不住都难。
那么,这会是巧合吗?
黎思思开口道:“你还记得那三尊邪门的神像吗?”
江恕道:“记得,怎么了?”
“你在别的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吗?”黎思思斟酌道:“会不会是一个通用的形象?”
“怎么可能,衣冠暂且不提,单论那几l个表情,就不是正常的。”看黎思思表情肃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问:“怎么了?神像已经被我们打碎了,应该不会再有后患的。”
黎思思当然也知道神像碎了,当时她还被碎片砸到,千真万确。
“我不知道有没有关联,之前我在那个地底洞穴时,曾经见到过类似的东西。”黎思思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实话,当时的情况紧急,那人出现的时间也不长,她只是晃了那么一眼,按理说,不该这么清晰的,但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东西,可能已经印在了内心深处,并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派上了用场。
这也是很多人会有既视感的原因。
江恕则比她想得更远,沉吟道:“那也就是说,萧饮的确从那个魔修的身上得到了什么东西,只不过她选择了隐瞒,自己下山去做实验。”
黎思思与她对视一眼,看来,她们也是时候去见见故人了。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牢房。
牢房里关押的人不多,主要是萧饮的身份特殊,也不适合与其他人关在一处,况且喻岚仁慈,给她提供的条件堪比正常的客房,除了哪儿都不能去,其他都很舒适,她们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对镜梳洗,动作慢条斯理,像是听不到她们的脚步似的。
“萧饮,别来无恙啊。”黎思思说出一句电视剧里常见的台词。
对方转过头看了看她们,突然笑了:“你们果然还是凑到了一起,黎思思,怎么,师姐瞒着你名字的事你不在乎了?”
“名字而已,有什么相干?”黎思思悠悠道:“倒是你,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不还很狂吗,怎么这会不狂了,叫人关起来了?”
“我是自愿被关的,你把我的药人全杀了,我在外面待着又有什么意思?”萧饮嘴硬了一句,又转向江恕道:“师姐,她扔下你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她后来是不是去找了江霜,她喜欢的到底是江霜还是你,你搞清楚了吗?”
如果是以前的江恕,一定会开始胡思乱想,但她与黎思思昨晚尚在一起同床共枕,因此此刻没有半点迷茫,心知对方是存了挑拨的念头,道:“这不关你的事。”
萧饮在两人身上扫视一阵,突然道:“你们睡了?”
此话一出,江恕就红了脸,黎思思也有些面热,只道:“关你屁事?”
她们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问题,萧饮以为自己的信仰已经崩塌得差不多了
,但此时她才知道,她还是对师姐留有一丝幻想,她觉得,只要黎思思不在,师姐就能变回那个强大而美丽的模样,但她的计算落空,黎思思不仅回来了,而且还糟蹋了她的师姐。
失望的尽头,是沉默。
她甚至分不清楚这种沉默,到底来自于黎思思,还是师姐。
黎思思固然可恨,可师姐呢,如此不珍重,耽于享乐,在别人的身下承欢,她不愿去想那副模样,坦白说,她光是联想一丁点,都觉得恶心至极,师姐再也不是神坛上的那个高岭之花,而是堕落成了凡人,与那些渐显老态的中年农妇别无二致。
恶心,恶心。
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命令自己不再去想,可她到底压抑不住,当着二人的面,她直接冲到恭桶处,把自己胃里的胃液吐了个干净。
黎思思和江恕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等她吐完了,一脸苍白地回来,便道:“你没事吧?”
萧饮抬起头来,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个一直闪闪发亮的师姐已经失去了光芒。
她明白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擅自赋予了对方光环,而这个光环终有一天,也会被自己所打碎,这一场盛大的表演,在她的心里开幕又闭幕,然后,归于沉寂。
师姐没有变,变的是她。
她看到师姐,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是个标致动人的可人,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会对其动一丝一毫的心思了。
她的前半生,全都是以师姐为准,可如今失去了意义,她茫然地望着天花,只觉世事匆匆,那蹉跎的岁月变成一个简单的符号,所以长生又有何用呢,她一直所追求的那个目标,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通了这一点,她的境界突然暴涨了起来,原本她就已经离合体不远,这样一来,居然直接越级,本我在她体内无限扩大,竟然隐隐有突破肉身,原地飞升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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