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室内待了这么久,他的手还是冰的,好像怎么都捂不热,贴在她脸颊,冰凉的触感从脸颊开始蔓延,对上他的眼睛,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人让她感到陌生又熟悉。
他低头望着她,明明是柔情似水的眼神,深情且专注,在她看来却骇人到了极点,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下一秒,他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是很想他吗,只要我不摘开口罩,我就和他一样了,”他眼中有她的倒影,他说话时声音很平缓,连语气停顿的气口都和容温极其相似,说到后半句,他还有些得意,“你看,刚才连你都分不清。”
叶以蘅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在这个当下,她诧异得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你并没有损失什么,你还多了一个人来爱你、照顾你,”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就像希腊神话里的海妖诱惑来往的水手驶向海岛一样,“他不会知道的,我只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出现。”
桌面上的热水已经渐渐变冷,风从窗外吹进来,书页翻飞,要不是她这会还算清醒,差点都要被他带偏了。
“陆嘉望,你找错人了,我不是这种人。”
她用手挡住他,不让他走过来,两人隔开一段距离,她才能呼吸得上新鲜的空气。
见她仍是无动于衷,陆嘉望慢慢摘下了口罩,他的脸色苍白接近透明,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像是刚经历完一场大病,脆弱易碎。
他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嘴角弯了弯:“真的很像吧,哪怕是摘了口罩,也很像。”
叶以蘅呼吸加重,手心捏出了汗。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起上一次和陆嘉望见面还是在安源的雪山民宿,那天晚上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慢又自负,还算是个正常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她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他好好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正要说些什么,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惊扰了一室的安静。
容温给她打了视频电话,叶以蘅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
见她这反应,陆嘉望也往屏幕看了一眼。
看到来电显示,他眸色一暗,喉结动了动。
“没关系,你接吧。”
他很自觉地走到了阳台,布鲁也跟在他身后跑到了阳台,外面风太大,他半蹲下身抱起布鲁,给它挡风。
隔着白色的门帘,他听见叶以蘅在客厅里打电话——
“嗯,刚下班到家。”
“你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
“我还没做饭呢,今天没什么胃口。”
“嗯,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带东西回来的,我爸妈用不惯,免得浪费了。”
“布鲁?”叶以蘅好像往阳台看了一眼,声线紧绷,“布鲁在阳台玩毛线球呢。”
“你这几l天有没有去医院复诊?()”
想你啊,但更希望你的腿能快点好。?()?[()”
……
陆嘉望在阳台吹了半个小时的风,直到电话声停止,他才走进客厅。
“打完电话了?”陆嘉望把布鲁放在沙发上,神色和刚才无异,“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布鲁后背的毛发,未等叶以蘅开口,他又放缓了语速。
他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以后我都会像刚才一样藏得很好的。”
血液流淌的速度似乎都加快了,一切都太匪夷所思,叶以蘅只觉得毛骨悚然,她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陆嘉望,我不知道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你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接受不了,在我看来,爱情是有排他性的,我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爱情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如果连忠诚都做不到——”
还没说完,陆嘉望就打断了她。
“那我身上没有你喜欢的地方吗,哪怕是钱,”他眼神变得炽热又疯狂,“我比他更善解人意,比他更宽容,比他更懂你,我有更多的时间陪在你身边,我理解你的工作,也支持你的工作,无论你在哪个城市,我都能陪着你……”
话音落下,可惜的是,从她眼中竟然还真的一点动摇的迹象都没有。
沉默了一阵,叶以蘅才开口。
“可能这话有点冒犯了,但我真的觉得你需要去看一下病。”
说完,她走到门口,把门敞开。
“你走吧。”
他要是再不离开,不知道还要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原以为陆嘉望会僵持好一会,但没想到他竟还真的从沙发上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来。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
临走前,他给了她一张票。
“周六下午两点,我在这等你。”
陆嘉望离开了,叶以蘅立刻把门反锁。
她靠在门背,努力平复心情,墙角还放着他带过来的那个黑色行李箱,这证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她的幻想,也不是她做的噩梦。
手里还攥着他给她的票,低头看了一眼,叶以蘅愣住。
是一张话剧表演的门票。
刚在一起的第一个月,她曾经约他去看话剧,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但陆嘉望完全忘记了这回事,迟到了将近四个小时,最后他们只看了另一场。
而他刚才给她的,就是多年前他们错过的那一出话剧的门票。
—
周六,叶以蘅去参加同事的婚礼。
是隔壁办公室的,其实不太熟,只是见面打声招呼的关系,但他们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去了,她不好意思不去。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她想着就去凑个热闹。
只是,在婚礼上,她没想到竟然能碰上李砚磊。
那会她刚到,两人几l乎是
() 迎面碰上,叶以蘅原本想装作不认识,立刻转过身,用手挡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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