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痕迹……像是死者曾在此处爬行,她似乎想逃到小路上,可是又痕迹又往后退去,她被凶手拽了回去。
在被抛尸时,死者还活着!
想到这一点,林瑄禾快步走到痕迹前。
因为距离抛尸点稍远,方才痕检并没有检查到此处。
严姿追着林瑄禾走过来,看到略显泥泞的土壤,再看看痕迹,道:“这是……”
“看土壤的干涸程度,和抛尸点附近基本一致,是同一时间留下的。”
“可是好奇怪,”严姿怕破坏痕迹,小心翼翼绕到路边蹲下来,“凶手本来是在这里抛尸的吗?为什么要拖到……不对,地上没有拖拽的痕迹,他为什么要把死者扛过去?”
地上虽然有两行一样的脚印,但往另一方向去的脚印的确更深一些。
林瑄禾走到小路上。
小路是玉米地和村庄的分界线,只不过村里的房子离玉米地还有一百米左右,中间的部分都是空地。
在玉米地的尽头,小路与林瑄禾方才过来的大路汇合,玉米地是个直角梯形。
小路的另一端弯弯曲曲扭进林中,不知终点。
就在林瑄禾打算找个当地人问问时,她隐约听到了□□声。
“哎呦,哎呦,好痛……”
林瑄禾好久没去物证科,对这声音都不太熟悉了。
她怔了一下,才低头四处看去。
地上有枯枝、玉米棒,甚至还有一只破了洞的鞋,就是没有看起来像是能做凶器的。
□□声还在继续,“好可怕,人类真的好可怕哦,好痛,好痛痛……”
林瑄禾沉默一瞬,对严姿说道:“能帮我去找一个熟悉路的当地人吗,十分钟后过来就行。”
严姿是不会拒绝林瑄禾的,根本没管奇怪的“十分钟”,听到便去找人了。
林瑄禾这才出声问道:“你在哪里,遇到什么事了?”
水泥大宝宝冒头道:“小禾禾,它一定是遇到坏人啦,我
们凶器很可怜的,总是有人想害我们的。”
“对呀对呀,呜呜呜,救救我,真的好痛哦……刚刚有人想谋杀我!”
林瑄禾还没找到凶器的位置,“你说的刚刚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有个人类,用头撞我,头好硬哦,呜呜呜,好痛,她想谋杀我,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林瑄禾的目光锁定在贴着路边的小水坑里,里面放着一个不规则的石块,林瑄禾刚好能拿起来。
石头被丢在水坑里,沾了不少泥土,如果仔细看,隐约还能看到泥水里有被冲淡的深红色痕迹。
林瑄禾立刻看向爬行的痕迹,血迹已经融入进泥土中,不易分辨,但脑中已有构想,再去观察,就能看出一些残余的痕迹。
水泥大宝宝正和新的凶器伙伴惺惺相惜,“是呀是呀,有的人类真的太不友好了,什么都让咱们去做。你说说,人肉多硬呀,我们单薄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呢?我跟你说,不久之前还有人喂给我吃了一个人……呸,我更想把他吃了好不好?”
林瑄禾听得想笑,但眼下的场合又笑不出来。
她转身走回去,取出物证袋,将石块小心翼翼拿起来。
林瑄禾刚一动,石头又惨叫起来,“哎呦喂,痛死我了,那人就是用头撞的我这里,我身上都青了!轻点轻点!”
林瑄禾拿着硬邦邦的石头,一时沉默。
“你放心,你的伤不重,养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我就把你送到物证科。”林瑄禾煞有介事道,“你现在先告诉我,凶手是谁,长什么模样?”
石头抽泣道:“凶手是个女人,头发不是特别长,也不是特别短,长得挺好看的,我一看就喜欢,谁知道她下头这么狠?哎呦,真不该相信女人!”
水泥大宝宝疑惑道:“小禾禾,你不是说凶手和死者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吗,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呀?”
林瑄禾:“……”
如此禁忌的问题,林瑄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轻咳一声,假装没听懂,纠正道:“我是问,杀害这个女孩子的凶手是谁?”
水泥大宝宝:“啥?不正在说吗?”
不都说是个女人……等等。
水泥大宝宝问:“你刚刚说的,该不会是被你砸的人吧?”
石头嘤嘤了几声,哭泣道:“我才是受害石,我是被砸的。”
水泥大宝宝:“……”
有些同情和凶器交流困难的小禾禾了。
林瑄禾耐心道:“我知道,是有人用你去砸了一个女人的头,对不对?先不说你俩到底谁先动的手,你还记得拿着你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吗?”
“哦……”石头慢吞吞道,“是个男人,长得……挺好看的样子,但是不太温柔,捏得我好痛,真的希望大家能注意一下,我们身体很娇弱的呀。”
林瑄禾问:“具体的外貌特征,或者当时都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他……手上有一颗痣,长了一根黑黑硬硬的毛。”
“说话了吗?”
“骂人了,骂得可难听,我担心纯洁的心灵会被污染,就把耳朵捂住了。”
“地方话还是普通话?”
“……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呀。”
林瑄禾心中有数了。
石头是在玉米地里的,凶手原本选定的抛尸位置是在这边,不曾想死者没有死透,试图逃走,又被凶手捡起石头砸死。
石头既然一直在玉米地里,最常见的应该是玉米地的主人,当地人说话是有些口音的。
凶手是新市人。
模样还行,但又会说脏话发泄,在发现死者还残有一口气后的措施不太恰当,以至于留下了很多证据,反侦察能力确实不高,学历一般。
正好玉米地的主人被严姿带过来,林瑄禾拎着石头去迎。
石头哭卿卿道:“别晃了别晃了,对柔弱的小石头好一些吧,今天刚被打,又被晃,呜呜呜,石生艰难。”
林瑄禾把石头交给严姿,“帮我拿一会儿,轻点,别使劲碰它,它怕疼。”
严姿“……,?”
水泥大宝宝:……,小禾禾已经听信这些胡言乱语了。
将石头交给严姿后,林瑄禾又请她帮忙把小李几人叫过来勘测现场,自己则带着玉米地的主人走到路上,“请问这边的小路进了林子后就通向山里了吗?”
“这里……不是,不进山,穿过林子是另一条路,往城里去的,离出事的那个中专挺近的。”
林瑄禾一怔,“从这里走,能到城里?”
“可不,就是通不了你们的车,只能骑个小三轮。按照距离算,是这边近,要按照时间嘛,肯定是你们开车快。”
难怪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
说话间,小李几人带着工具走了过来,“嚯,凶手走的够远的,这玉米地这么大,他干嘛千里迢迢搬尸体过去?”
说千里迢迢夸张了些,但两边的距离的确不近,这也是林瑄禾想知道的问题。
凶手既然都不在意是否留下凶器、血迹,为何还要特意把尸体搬过去?
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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