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境军驻地,营内兵马调动,已一片肃杀之气。
卫瑾瑜与谢琅一道下了马,守门士兵已经识得卫瑾瑜身份,立刻跪地行礼,要去通禀,被卫瑾瑜拦住。
“先不必惊动定渊王。”
谢琅道:“这个时辰,我爹多半在中军帐与众将议事,制定作战计划,我先送你回帐,再去见他。”
卫瑾瑜却道:“不必。战事如火,刻不容缓,你去找你爹,我自己回去便可。”
“李淳阳有备而来,战事一时半刻不会结束,我先回帐中写几封手谕,让临近州府全力支应北郡作战,以确保后方无虞。”
谢琅到底不放心,把雍临留了下来。
自从雍临重新回到谢琅身边,谢
琅一直没有重用过雍临。
换做以往,雍临定然心有不服,甚至委屈,但这回,面对谢琅威势压迫眼神,雍临正色答:
“世子是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属下,属下一定誓死保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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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没想到他爹已经算准了一切,点头,直接掀帐走了进去。
除了谢兰峰,韩云涛、谢瑛和军中重要将领都在。见谢琅过来,帐中明显一静。
“北境军正在拟定作战计划,属军事机密,外人进来不合适吧?”
夏青刺头,第一个开口。
其他将领虽未开口,但眼中亦有明显审视。
谢琅一扯唇角,道:“夏将军好大的官威,不知道,还以为你夏明威才是这北境军的统帅。”
谢琅言下之意,是指夏青逾矩了。
在谢兰峰这个主帅没开口的情况下,先发号施令。
夏青也知自己一时冲动,犯了忌讳,脸涨了片刻,触到一旁谢瑛冷然面色,心头一凛,起身向上首告罪。
“末将坏了规矩,请王爷责罚。”
“下不为例。”
“坐吧。”
谢兰峰道。
夏青顶着一额冷汗应是,坐了回去。
夏青清楚,谢兰峰治军严厉,今日若真与他计较,一顿军杖是免不了的。
思及此,心里对谢琅的那股气越发不顺。
谢琅此刻方敛去笑意,正色看向坐于上首的谢兰峰。
道:“梁人犯边,侵犯的是大渊国境,只要是大渊子民,人人得而诛之,末将既身在北境,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还望王爷允我带西北军一起参战。”
众将神色不一。
一人道:“西北军有与狄人的作战经验,却没有与梁人交过手,万一拖了后腿贻误战机谁来负责?”
“没错,大战不是儿戏,更不是某一个人的练兵场,末将以为不妥。”
另一大将紧跟着开口。
谢瑛抚膝而坐,此刻开了口:“求稳是好事,但也不全然是好事。”
“李淳阳屡屡犯我大渊边境,扑杀不灭,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此人熟读汉人兵书,通晓汉人文字与兵法。除此之外,他还用心钻研其他小族部落的战术和武器,甚至是幽深难懂的奇门遁甲,并加以改良,用到梁人自己的军队中。所以,这些年,李淳阳一直在成长进步,每一次作战,他都会在战场上投入全新的阵法,变幻排兵列阵思路与形势。北境军虽然打了不少胜仗,但也吃了不少亏,不止一次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李淳阳在惨败的情况下还敢卷土重来,若我所料不差,他必是又钻研出了某种刁钻的新阵法。”
谢瑛身为谢氏长子,昔时的北
() 境军少统帅,在北境军中威望甚高。
他这般一说,众人都陷入沉思。
好一会儿,一将道:“可我们也一直在研究梁人的战术与阵法,大公子的意思是,我们钻研的程度还不够么?”
“自然不够。”
谢瑛毫不留情道。
“李淳阳除了学习大渊兵法,还学习羌人等其他小族甚至是狄人的兵法阵法,而我们却只学习一个北梁,如何能够?”
“虽然从短时间看,北境军处于不败之地,可长此以往,故步自封,以后未必不会冒出南梁、西梁这样的劲敌。”
“是啊。”
韩云涛接了话茬。
“北境军如今战术装备看似成熟,但这些年与北梁作战,并非全然处于从容之境,这间接说明,北境军仍有很大进步改良的空间。”
谢兰峰一直沉默听着,至此,终于掀起眼皮,看向仍施施然站在帐中的谢琅身上。
“自己找地方坐。”
“北境军不养闲人,想参战也可以,先向本王证明西北军与众不同的价值。”
谢兰峰一锤定音。
谢琅应是,在众人注视下,自寻了个空地,展袍坐了。
议事结束已是深夜。
谢瑛与谢琅一道出来。
一名职事官在外等候已久,见谢瑛出来,眼睛一亮,立刻疾步走上前,行过礼,踟蹰道:“大公子,军粮之事——”
谢瑛抬手,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看了眼谢琅,笑道:“有定王和西北军全力协助,这回打仗,不用操心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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