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兰芬一边给卫瑾瑜夹了块酥饼,一边道:“否则他要得意飞上天了。”
卫瑾瑜捧起碟子接过。
“多谢王妃。”
“陛下别客气。”
穆兰芬爽朗一笑。
“准备的匆忙,也不知合不合陛下口味。”
卫瑾瑜早就听说过北郡人口味重,爱吃辛辣肉食,但今日这一桌菜肴,却都十分清淡,连肉食也做成萝卜丸子等清淡少腻类型,且一大半都是上京菜品,显然是格外照顾他的口味。而穆兰芬夹给他的这块酥饼,甚至是一道金陵特色美食。
卫瑾瑜心思素来灵慧,自然第一时间明白了定渊王妃的心意。
心中不由暖融融的,道:“我很喜欢,有劳王妃。”
用完饭,众人坐着喝了一盏消食的茶,闲话了会儿,谢琅便准备带卫瑾瑜回自己院子里休息,被穆兰芬拦住。
穆兰芬嗔儿子一眼:“你那猪窝,如何能住人,我已让人另收拾了干净院子给陛下住。”
谢琅:“……”
他那儿好好的怎么就成猪窝了。
不过她娘如此隆重接待,他自然没有意见。
且他那院子长久没住过人,也的确荒冷了些。
谢琅先和管家一道送了卫瑾瑜去新院子里,才折回来主院。
就见书房亮着灯,谢三郎悄悄从正屋里探出一颗脑袋。
“爹今晚睡书房?”
谢琅把人招过来,意外问。
谢三郎点头,往屋里指了指:“娘嫌爹抽你抽得太狠,不许爹回屋睡。”
“……”
这样的戏码,谢琅一点不陌生。
以前他还嫌爹堂堂一个军侯夫纲不振,现在却有点理解他爹了。
换成他,只要能让人消气,肯定也乖乖睡书房去。
“娘呢?”
“在屋里呢。”
谢琅把老三打发走,自己掀帘进了屋,就见穆兰芬正坐在灯下,一手握着根针,一手拿着件袍子样的衣裳,正在穿针引线。
谢琅愕然。
他虽然知道身为女子,他娘也懂些针线活,小时候也给他们兄弟三个做过衣裳,可相比于做女红,他娘显然更热衷于上战场。
他都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娘挨过针线了。
不由纳罕问:“是给爹缝的么?”
穆兰芬示意他到一边坐下。
才道:“给陛下缝的。”
谢琅一愣。
瞬间以十分不同的目光看向他娘和他娘手中那件袍子。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那袍子布料柔软光滑,应该是寝袍。
“我带着他买过了。”
谢琅道。
“买的衣裳哪有自己缝的舒服,坐远点,别挡光。”
“哦。”
谢琅颇稀罕盯着那袍子。
“娘怎么知道他尺寸的?也不问问我,万一不合身怎么办?”
穆兰芬哼笑:“你娘吃的盐比你跑的路都多,还用得着问你?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人家尺寸的?”
“……”
谢琅就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在他娘面前说不着边际的话。
摸摸鼻子,转移话题:“爹那日教训我,也是为大局考虑,更是为了给您老人家出气,您怎么又把爹赶到书房了?”
“他活该。”
“连做做样子都不会,打坏我儿子,他赔得起么?”
谢琅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实打实体会到有娘的好处。
但转念想到,卫瑾瑜自幼父母双亡,那些年受人欺负时,肯定也在盼着有一个娘可以解救自己,为自己做主,又有些难受。
他又盯回袍子上,由衷道:“谢谢娘。”
这个自幼混账倔强的儿子显然很少有如此正经说话的时候。
穆兰芬颇为意外,接着横儿子一眼。
“不用谢。”
“我缝这袍子,可不是看在你面子上。”
“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身世可怜,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却毫无骄纵之气,反而乖巧懂事惹人怜爱,忍不住想多照顾他一些罢了。”
“把你脖子缩回去,又挡着光了。”
“……”
寝袍缝制起来倒也快,当日夜里,谢琅就拿回了院子里,让卫瑾瑜试穿。
卫瑾瑜看到袍子时已经很诧异,等穿上之后,看着处处都合身的尺寸越发诧异。
“不宽不窄,正好。”
“真是奇怪,你娘怎么知道我衣裳尺寸的?”
这在谢琅这里也是个未解之谜。
大约他娘那双眼睛真的有尺子功能。
卫瑾瑜穿着袍子小心坐下,显然极爱护,道:“你娘如此费心,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之前还担心买的礼物未必能讨对方喜欢,如今看来,倒是可以放下心了。
“不用回报。”
谢琅一本正经:“你难道没瞧出来么?”
“瞧出来什么?”
“我娘简直爱极你了,恨不得把你当亲生儿子养。”
卫瑾瑜抿唇笑。
“你还说没有吃味?”
“这不叫吃味。”
“那叫什么?”
“与有荣焉。”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