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如说,闻歌默默松了口气,只是还未彻底安心,听到她又问一句:“哪家的大家闺秀会被称为‘殿下’?”
闻歌一顿:“你知道什么是‘殿下’?”
冯乐真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失忆,不是傻了。”
“……是一爱称,山高皇帝远的,自家人这称呼一下,也不怕被人知道。”闻歌解释。
冯乐真:“是我让他们这喊的?”
“我刚你家几天,对这些不太清楚。”闻歌含糊过。
冯乐真:“只几天,勾引了我私奔,可你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闻歌:“……”
冯乐真说完了,静静靠在墙上,垂着的眼睫如两只轻颤的蝴蝶,无端叫人心生怜悯。
闻歌趴在墙上听了半天,确定那些人还没远走,一回头看到她这副安静可怜的模。
他顿了一下,问:“在想什么?”
“苹果。”冯乐真缓缓口。
闻歌:“……什么?”
“苹果,”冯乐真看向他,“你不是给我买了吗?”
闻歌无言半晌,匆匆别脸:“没买着。”
冯乐真也不纠缠,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闻歌知道她头上的伤还未痊愈,会精神不济也是正常,便没有再打扰她,只是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她身上。
冯乐真却突然看他一眼:“总觉得这群人来了之后,你似乎对我好了些。”
“嗯,怕你跟他们走。”闻歌随口胡扯,实际上脑里想的是她义无反顾奔向自己的。
冯乐真重新闭上眼睛:“放心吧,我不会的,毕竟……好不容易才私奔出来。”
闻歌眼眸微动,不再言语。
唯一一根蜡烛很快烧没了,暗室重新归于黑暗,而外头的动静也越来越小。冯乐真不知不觉睡了过,等再次醒来时,只觉四肢是僵的。
听到细微的动静,闻歌问:“醒了?”
“……嗯,我们何时能出?”冯乐真的音带着初醒时的哑意。
闻歌:“他们应该已经离,但稳妥起还是再等等。”
“好。”冯乐真答应一。
两人继续等。
黑暗模糊了两人看向彼的视线,也模糊了时,冯乐真之后又睡了两次,每次醒来比上一次更饿,等到第三次入睡时,直接被自己肚里的咕噜吵醒了。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闻歌说着,推了暗门。
阳光自头顶倾泻而下,两人同时闭了闭眼睛,在井底适应了好一会才爬上。如闻歌所说,四周已经没有人了,但保险起他们还是要换个地方住。
“走吧。”闻歌示意。
冯乐真脸色苍白,站在原地没动。
闻歌沉默一瞬,问:“我……背你?”
冯乐真:“好。”
闻歌显然没想到她会答应这么快,一时有些无语。
“我受伤了。”冯乐真找补一句。()
闻歌想说我也受伤了,但对上她的视线才想起来,她把这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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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人,两人慢吞吞离了这个住了半个月的地方。冯乐真精神不济,趴在他肩上又睡了一会,等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一厢房,桌上也摆了几吃食。
“饿了吧?”闻歌坐在桌边问。
冯乐真飞快下床,跑到桌边便始吃饭。
闻歌瞧着她急切的,一时忍不住发笑:“慢吃。”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她动作虽急,却不失优雅,即便如今记忆失,还穿着小花袄,但举手投足之仍然是遮掩不住的矜贵。
闻歌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低头给她盛了一碗粥:“你一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不要吃太撑,否则会难受。”
“我们在井里待了这么久?”冯乐真微讶,“难怪这么饿。”
“少吃。”闻歌再次提醒。
冯乐真依然不听,直到吃得微微发撑才停下,而她刚放下筷,便趴在桌上说不舒服。
闻歌头疼:“让你别吃这么多,你偏不听,现在难受了怪谁?”
“我不是肚难受,是头……”冯乐真眉头轻皱,不满地看他一眼,“头疼。”
闻歌正色:“好端端的怎么会疼?”
“我哪知道为什么,你快请大夫。”冯乐真催促。
闻歌答应一起身,匆匆走到门口时又猛然停下,犹疑地回头看向她——
他若是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留在这了,要不要拿链锁住她?
正当他纠结时,冯乐真面色苍白地看向他:“记得还请之前的那个大夫,不要找别人,免得太多人知道我们的事,会向我家里人告密。”
“……好。”
有了她这句叮嘱,闻歌心一横,决定相信她一次,于是果断转身离了。
他一走,冯乐真便床上趴着了,等闻歌带着大夫回来时,她快睡着了。
闻歌推门进来的瞬,看到桌边空空如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结果还未搜寻,某人便从床上抬起头来:“你回来了啊。”
言语中透出的依赖信任,如同两支锋利的箭,咻咻射进他的心脏。闻歌喉结动了动,扭头看了大夫一眼。
大夫尴尬笑了一,小步跑上前给冯乐真检查,闻歌紧紧盯着他脸,看到他皱眉,自己也跟着皱眉,看到他头,自己也跟着头,两人的落在冯乐真眼中,冯乐真忍不住笑了一。
检查完毕,大夫后退一步:“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头疼不过是普通后遗症,养上几天该好了。”
“我的记忆到现在还没恢复。”冯乐真说。
大夫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口:“自失忆到现在,已经几天了?”
“已有五六日。”闻歌为回答。
“这五六日里,可曾想起过一丁半?”大夫又问。
闻歌当即看向冯乐真。
冯乐真在
() 二人的视线下缓缓摇了摇头:“半不曾想起。”
大夫干笑一,不自然地看了闻歌一眼。
“怎么?”闻歌问。
大夫:“若是寻常失忆,总是能想起一些事来的,可这位小姐一想不起来……根据老夫行医三十年的经验来看,只怕她这辈想不起来了。”
闻歌愣住。
冯乐真倒是平静:“想不起来算了,也没什么重要的。”
“是、是……”大夫干巴巴头。
大夫很快便离了,屋里只剩两个人,闻歌无言地看着冯乐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蹴鞠下,竟然让她这辈想不起来以前的事。虽然她失忆之后听话许多,他也不必再日夜提着心,可总归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片沉默中,冯乐真缓缓叹了气:“没什么可在意的。”
闻歌一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安慰自己。
“旧的不,新的不来。”冯乐真调侃。
闻歌失笑:“你若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只怕恨不得杀了我。”
“可我这辈想不起来了,即便别人告诉我,不是我自己脑里的记忆,也始终隔了一层,”冯乐真扫了他一眼,“放心吧,不会怪罪你的。”
“我也不怕你怪罪。”闻歌嘟囔一句。
冯乐真只当没听:“这里是何处?”
“客栈。”闻歌回答。
冯乐真一愣:“客栈?现在外头这么多人在找我们,你竟然还敢住客栈?”
“放心,客栈在繁华的集市附近,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只能挨家挨户打听你我的处,而这客房是我一个月前定下的,他们即便找来,也只会查那些刚入住的人,查不到我们身上。”闻歌解释。
冯乐真:“一个月前好了,你还真是蓄谋已久。”
闻歌无视她这句:“我们在这里小住几日,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别处住。”
“好。”冯乐真答应一。
是夜,冯乐真昏昏沉沉地睡,闻歌也随意在地上打了个地铺,正要躺下时,想了想又将自己的铃铛挂在了紧闭的窗户上,一旦窗户打,铃铛会发出清脆的响。
而这一夜格外平静,半响也没有出现。
两人在客栈住了三四天,住到冯乐真头疼的后遗症彻底消失,闻歌才带她出了月城,了月城和营关之的一个村庄,找到了家门口摆了石狮的富贵人家。
“你在这也有房?”闻歌惊讶。
“这家人南方探亲了,得到年底才回来,我负责给他们看房。”闻歌面不改色地解释。
他没有撒谎,这几天冯乐真在客栈养伤,他则一直在找合适的落脚地,最后还是花了一两银,跟集市上招散工的工头买到了这个工作。如今这家人已经离,他们可以直接入住。
“走吧。”闻歌扛着从旧家偷出来的行李,打门锁后径直往院里走,走到一半才意识到冯乐真没有跟上。
他下意识回头,看到她孤零零站在原地,脸上是难以言
说的惶惑。
闻歌顿了顿:“怎么了?”
“没事,只是换了新地方,感觉很陌生。”冯乐真笑笑。
闻歌沉默许久,突然朝她伸出手。
冯乐真眼眸微动,静了片刻后上前握住他的手。
“别紧张,我不会让你有事。”闻歌说。
冯乐真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你会保护我一辈?”
闻歌微微一怔,突然不说话了。
“这时候沉默是什么意思?”冯乐真不高兴了,“我为了你离锦衣玉食的家了,你不能说几句好听话哄哄我?”
“……这誓言岂能轻易说出口,实现不了怎么办?”闻歌不敢看她。
冯乐真笑了一:“实现不了实现不了呗,难不老天一直盯着你,随时等着给你一道雷吗?”
“实现不了的话,干脆不要说出口。”闻歌大多数时里还算好说话,唯有那股犟劲上来时,是八头牛也拉不住。
冯乐真他相处这么久,早摸透了他的性,闻言也不再坚持。
他们如今要住的这套房,是正经的四合院,院虽然不大,但也是门厅厨房客卧一应俱,他们不必再挤在一屋里,可以更自在些,但冯乐真却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滚许久,她最终还是披着衣裳起床了。
院里,闻歌正躺在摇椅上,静静看着天上的月亮,听到身后传来门,便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不睡?”
“睡不着。”冯乐真搬个小马扎在他旁边坐下。
闻歌侧目:“换了生地方,不习惯?”
“大概吧,你怎么也不睡?”冯乐真问。
闻歌沉默一瞬,又一次看向天空:“我也睡不着。”
“你在担心?”冯乐真看出他眼底的忧虑,“担心什么,怕那些人找到我们?”
“……嗯。”闻歌含糊地应了一。
冯乐真:“既然担心,为何不走得更远些?”
闻歌顿了顿:“我还有事没做完。”
“什么事?”冯乐真追问。
闻歌对上她不解的眼神,静默片刻后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直接告诉她:“我还有朋友关在你家。”
“关在我家?”冯乐真面露惊讶,没等他进一步解释,自己先回过味来,“懂了,是当初帮我们私奔的人吗?”
“……算是吧。”闻歌轻咳一。
“那是得把人救出来,你打算怎么救?需要我帮忙吗?”冯乐真好奇。
闻歌看她一眼:“他们不会轻易放人,我打算以你为质,逼他们交人。”
冯乐真愣了愣,茫然地看着他。
闻歌莫名不敢看她的眼睛:“还有几日,到了约定的时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我,换他们?”冯乐真斟酌口。
闻歌不语。
冯乐真猛然站了起来:“闻歌,你怎能这么做!我现在只认识你一个人,那边所谓的家人,于我陌生人没
有不同,你怎么能把我交给他们!()”
闻歌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愣了愣后解释:“你如果恢复记忆,应该更乐意回……?()?[()]『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会恢复记忆吗?”冯乐真反问。
闻歌想起大夫说的话,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现在哪不想,只想跟着你,”冯乐真捧起他的脸,迫使他自己对视,“我只认识你。”
闻歌的脸被捧得包一,好半天才含糊地嗯了一。
“答应了?”冯乐真问。
闻歌敷衍地头,一张脸在冯乐真愈发用力的动作下,硬生生挤得肉呼呼的。冯乐真越看越觉得可爱,便倾身过亲了亲。
唇唇一触即离,闻歌缓缓睁大了眼睛,再次看向冯乐真时,脸红透了:“你、你干什么!”
“亲一下自己的姘头,不行?”冯乐真反问。
闻歌哑口无言。
冯乐真松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红透的脸:“干出私奔这的事了,还以为你我已经做尽了不该做的事,瞧你这反应,竟像是亲没亲过。”
闻歌:“……”
“所以,你我当真是私奔出来的吗?”冯乐真惋惜地问。
闻歌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大脑一片空白,闻言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私奔出来的!”
“那你亲我一下。”冯乐真抱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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