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扭曲,一道黑色裂缝出现。
谢景带着身边人走进裂缝。
一瞬间,天色翻转。
天边红霞铺卷开,火烧一般,火红热烈,空气里满是青草泥土气。
青山镇这边已是日暮时分,还有从小道上传来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谢景道:“你下次再来魔界时,看到的天便也像如此这般。”
尘不染应了声,随地在檐下坐下,略微抬头,道:“回去罢。”
谢景走前又拿出传音石强调其重要性。
尘不染摆摆手。
谢景和此前一样走得极不干脆。
天色暗下时,一连好几日也未曾有亮光的屋子又重新亮起昏黄的光。
第二日清早,镇上人发现已经关了几日的药馆又重新
() 开了门。
天气好,明亮日光斜照进药馆,照亮深棕木柜,映亮话本子白色纸张一角。
路过的人好奇往里面看一眼,果然看到了穿着粗布麻衣,顶着头乱糟糟白发的人坐在躺椅上看话本子。
对方半个身子在光下,看起来极为悠闲舒适。
话本子翻页时,有人走进药馆内。
尘不染放下话本,起身取药。
进来的人是平日里喜欢待大柳树下棋的老头,在抓药的时候,他看了一周药馆,最终看向穿着麻布衣服的人,道:“这么久没开门,大家伙还以为你死了。”
到了这个年纪,陆陆续续也差不多到了时候,他们已经不再忌讳生死的话题,能像平常聊天时一般提起。
尘不染笑了下:“托你们的福,暂且还算活着。”
老头也笑,之后又说:“你这几日不在,那蛋子每日都来这边找。”
尘不染把药递给老头:“是吗。”
客人走了,他又重新躺躺椅上拿起话本子。
半上午外加一下午过去,尘不染大概能猜出,镇上人约莫大多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门前人来人往,有人路过便往里瞅两眼,偶尔目露惊讶。
傍晚时候,下了学堂的蛋子真如上午的老头说的那样抱着小黑过来了。
甫一看到药馆门开着,他脚步先是一顿,之后小跑着过来。
他看上去很高兴,小黑睁着一双眼睛,看上去倒显得失望,心里的算盘落空。
到了关门的点,暂时把小黑放地上,蛋子帮着关了店,尘不染把话本子揣怀里的时候,他又重新抱上小黑。
掂了掂手里毛团,他疑惑道:“小黑怎的一点没变大?”
别人家的狗几天便长大一点,只有小黑,每天都有在吃饭,体重却一点没变,仍然和刚到家时一般。
小黑挎着个脸,视线投向站在一侧的人。
尘不染笑了下,道:“它大概只能长如此大。”
蛋子一想,觉得也行:“这样就能一直抱得动小黑了。”
小黑依旧挎着一张毛脸。
日子和此前似乎没什么变化,青山镇一如既往,没什么大变化。
蛋子后几日每日傍晚都会抱着小黑来药馆玩会儿,正好帮着关门。
跨过了某一天,气温就陡然升高,院里桃树上有了小果,山里试探着有了一两声蝉鸣。
立夏时候,站在田地里的人戴着头巾遮阳,天边传来一声鸟鸣,一抬头,看到一只拖着长尾的青鸟自空中滑过,盘旋而下,落在了镇里街上。
这是报信的青鸟,自剑宗衔信而来,落在了酒楼窗口。
这时酒楼里没人,东家自己当掌柜,还在柜子后一边算账一边与小二闲聊,还是小二告诉他窗台上停了只怪鸟,这才抬头。
怪鸟衔来两封信,看信上字迹,东家一眼便认出是自己儿子所写。
信被取走,青鸟振动翅膀,瞬间便滑出老远,消失在空中。
两封信,一封与东家,一封与陈不然。
小二在一边看着东家拆开信封,许是因为激动,拆了几次才终于得以拆开。
信里开头便是喜讯,方瑜说他已在天赋选拔里拔得头筹,从外门弟子成了内门弟子。
喜讯之后便是问候,问起身体健康,问起酒楼。
他不知武艺师傅已然去世,还在信中道剑宗路远,他难以回来,嘱咐东家找时间代他去拜访武艺师傅。
小二在一边,原本满脸羡艳,看到武艺师傅时却不是滋味。
东家让他把另一封信送去陈不然手上。
小二去了。
他先是去了药馆,没见着人,再去了青山脚下,果真看到在檐下闲闲坐着的人。
收到信时,尘不染还在看话本子。
把话本子暂时放在一边,他拆了信封,略微垂眼看去。
信上大部分都是嘱咐,之后讲了原想去剑仙住过的栖霞峰看看,但那边如今禁止任何人进出,尤其还立了个【魔族不得进入】的牌子。
据说是宗主立的,防的是谁很显而易见。
尘不染表情不变,嗤笑了声,慢慢捧起茶杯喝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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