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带着一支百人的亲卫军穿行在街头巷尾,作为南凤现在唯一的特殊部门,这些身带残疾,有一个哑巴大统领的亲卫军明显十分低调,像这样光明正大走在街上的时候都不多。
紫云年纪小,身量还没有长成,和那些被救下来的雌雄莫辨的女童们很是相似,也正因为这份相似,甚至连残疾这一点也像,她才得以迅速被这个群体接纳。等到她一个个耐心地开解她们,帮助她们,宛若一道光出现在她们身边的时候,紫云很快就成了所有人都信服的大统领。
而姬时,姬时不是光,她是破开一切的耀阳,炽烈得让人心头发烫。从第一个会些木工活的亲卫偷偷雕出了一个有几分相似的木像时,有关姬时的物件成了亲卫军中最畅销的黑货,也是这支特殊部门最隐秘的存在——几乎没人会在口头提姬时的名字,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刻了她的名字。
说实话,有点可怕,得想法子继续开解她们。
收藏了四个木像三张画像和姬时无意间掉落的两片羽毛的紫云这么想着。
今日是姬时的蛋生日,各部门放假一日,说是庆祝生辰,其实也等于找借口给大家放个假,无论是什么行当,新起时总是非常忙的。现在东凤那边走上了正轨,南凤还是忙得要死,好不容易的一场闲暇,许多官员都去洗澡了,这也是放假最初的含义:休沐。
南凤的气候温暖,不比其他凤国,在家洗浴也不会受凉,澡堂子少有人去,许多南凤人也不习惯和人挤靠在一起洗澡,最开始是些从西凤东凤调配过来的人带起的习惯,然后渐渐的南凤人也有不少开始习惯往澡堂子里去。毕竟在满是雾气的澡堂里和人交谈,说些在外头不好提的话题,也是非常舒适的一件事。
姬时也泡在澡堂子里,这家澡堂新盖不久,澡票也贵,但很值当,澡池子是用木板分隔开的一个个小池子,没有大池子,虽然和人泡在一起却不会共用一池水,有专门的搓澡区,让人把身上搓干净了冲完水再下池子泡,还有些游乐区,姬时看到不少小孩子在那里欢叫跑跳了。
鸟类都是非常喜欢洗澡的,姬时泡着泡着,还看到不远处有人化成了大白鹅,长脖颈就搭在池子边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她还没有试过这样泡,悄悄地往下沉了沉,然后探出一个凤鸟头来,在雾气蒙蒙的澡堂里,她看起来并不算特殊,除了头顶的凤毛很亮眼之外,但这也有些像是孔雀或者戴胜鸟,反正姬时渐渐地发觉无人注意她,也学着大白鹅把头搭在池子边。
热水泡一泡,神仙享受啊!
这样新盖的澡堂子里泡着的大多是手头有些闲钱的人,聊的话题自然也多,大多是一两个人高谈阔论,四五个人附和几声,偶尔再有几句插话,话题转得也快,只要再有人高声说话,话题很快就会被带偏。
姬时懒洋洋地听着,忽然有个人高声开口,这是抢话题的前兆了,姬时打了个哈欠。
“哎,你们说,西凤的那位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话题一
开展,许多原本泡得懒洋洋,对澡堂话题不感兴趣的人都支起了脖子,姬时更是头顶凤毛直竖,不知该不该听下去。
“别管想干什么,日子是不是比从前好过得多?那些穿官皮的也有人样了,再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
“就是管得太严了,前儿又查封了几家楼子,那些亲卫军我也看了,咱正常人也没那么多怪癖好,都给封了怪难受的,那些可怜人……”
“也用不着你可怜,人家识字的魁首能去考官,卖了一辈子皮肉的老一郎在学堂门口卖豆腐脑,比从前挣的还多些!”
“就是,从前风花雪月的时候多少人还可怜魁首,说他是生错了胎,是风月场上难得的才子,可惜他不是女人,现在好了,人家真考了官了,也成真魁首了。”
“那些女人也是废物,读那么多年的书,都没考过一个几岁大就卖在楼子里的男人,还有脸皮骂人,我要是她们早拿块儿豆腐撞死了。”
“男人有几个考过的?别提那特例!真冤枉还得是我,我那会儿真金白银从楼子里买的两个小郎,才稀罕了几天啊,结果呢,不光白给了钱,还把我拎去官府骂了一顿,我难道不是救他们出了苦海吗?结果官府一来问,都不肯跟我,两只白眼狼!”
“你算好的,张大户睡了几个不情愿的小奴叫家里奴才举报,现在人拖去刑部了,生死都不知道。”
有人满腹怨气地道:“西凤那位没来的时候,日子也不是就过不下去,现在奴才奴婢的一个个打不得骂不得,多说几句嘿,人家要辞职了!不光辞职还顶嘴呢,这要是从前卖了死契的,打死都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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