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氏身边的男子一脸尴尬,挠了挠头,乾脆起身蹲在谢清宁身前,赧然道:"这是谢家妹妹吧?边关大捷,侯爷不日回京,妹妹怎么哭了呢?"
"啊?"谢清宁没听清,猛然抬头,易容的妆都哭花了,衣衫凌乱,狼狈得很。
男子捂笑,重复道:"我是说,谢侯打了胜仗,不日回京。"
银耳连忙把一脸呆滞的谢清宁拉起,坐好后给她递巾倒水。
王氏狡黠眼眸悄悄对上女儿审视的神情,摆手笑道:"哎呀,娘这是逗你呢,看你吓得,等你爹回来我定要跟他说。"
谢清宁双颊绯红,眼角还噙着泪,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身旁的陌生男子,神情尴尬。
王氏才想起外男在此,玩笑有些过了,随即清了清喉咙,故作正经:“这是你王家表哥,王桓。”
王恒道:"清宁表妹应该没见过我,去年我随谢侯去南境打仗,边关告捷后,谢侯就让我回来报喜,让大家过好年。"
"原来是表哥,清宁失礼了。"一个礼数周全的万福礼后,谢清宁神色恢復以往,端庄得体中添了一丝疏冷。
王氏笑道:"我家宁儿喜静,很少出外与亲戚走动,桓儿别介意。"
眼下这位传闻喜静,待人有礼却疏冷的谢家妹妹,妆容奇异,身着男子外出服,还挂着两行泪痕,略显狼狈,与传闻大相迳庭。
但王桓不敢随意直视侯府嫡女,只是垂眸,点头莞尔。
王桓身长六尺有馀,身形高大劲瘦,斯文有礼,气质温润,因心怀抱负才请缨打仗,谢清宁没仔细观相,但待在父亲麾下打仗,人品应该不错。
明明是一母同胞,怎么和王若涵差那么多。
喝完茶水,谢清宁不想多待,起身行礼后便带着银耳两人回了自己住的易水堂。
半个时辰后,谢清宁恢復女装,撑在案桌上沉思了起来。
弯俏羽睫搭在眼帘下方,落成一片疏落弧影,神色深沉复杂。
七年以来,她听师父的话孝顺父母,做好大家闺秀,无不有错。
但她却严重忽略了一个问题。
前世大梁那场战役让她印象非常深刻,战鼓响起前半月,师父似乎提前算到战火将发,连忙收摊回家,二话不说收拾包袱,带着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宋云到前线替无辜牵连的百姓医治救人。
师徒俩人在那被战火无情波及的南境城墎中度过整整五年,战事还未结束,打到第四年,师父就因风寒没挺过,去世了。
但眼下爹爹亲自领兵,竟打了三年就把易守难攻的大梁攻下了,为什么?跟身为主帅的爹爹有关联吗?
上一世,武安侯嫡长女走失后,这个家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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