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莹莹,如流水般,却只能落到床前。
被子被蒙的紧紧的,被捂得密不透风的小空间内,潮湿闷热的气息,似乎伴随着呼吸,不断升温。
艾利尔的手指是冰凉的,并且到现在都没有升温。
就像是某类冰凉的冷血动物似的,他贴过来时,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像是被柔软的蛇缓慢的缠上了。
缓慢的,柔软的,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不断收紧,直至将人勒到无法呼吸。
凛绮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掌缓缓抚过,心中不由自主这么想,他像是正张开嘴巴,衡量着猎物的大小,能不能一口吞下去。
但是她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咽下去的东西。
艾利尔并没有责备她显而易见的分神,他正好的专注,带着虔诚的,敬畏的心情,不断抚摸她的指尖,试探她的心跳。
他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小心翼翼,这样近的距离,面对面,其实什么样的反应,都无法隐藏。
凛绮也能够听到艾利尔的声音。
不,这么说,或许不太恰当——艾利尔是没法出声的,他没法说话。
他的呼吸声,尾音颤抖,几乎挤成了破碎的,急促的哭腔。
那毫无节奏的呼吸声,现在就紧紧贴在她的耳廓边,一声一声的,听得凛绮也有些不自在起来,稍微挪了挪位置。
艾利尔立刻发觉,他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回怀里。
凛绮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抗拒,都已经到现在这样的状况,她难道还能直接坐起来,穿上外套下床去?
也不是不行。
这样的念头一转,凛绮居然有些想笑。
艾利尔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的反应,察觉到她的无声微笑后,他的动作渐渐变慢,迟疑地望向凛绮。
看吧,他是个一收不到反馈,就开始不安的笨蛋。
她不仅不能反抗,还得配合,还真不是轻松的活啊。
凛绮伸手抓住艾利尔的长发,脑袋靠到他的胸膛。
艾利尔立刻得到的信号,一下笨拙地搂住她,怎么都不放手。
他看上去像是差点哭了似的。
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加安心一点,不要再整天东想西想,可别前功尽弃,反而让他更加不安了啊。
凛绮已经下定决心,就决定今晚不管怎样都要到坚持到最后,反正这档子事——不也就是这样?
无非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和享受,从对方的身上获得趣味。
她觉得,以她和艾利尔这么多年,对于对方的了解,和默契,这也绝对不会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而且,她或许还是很占便宜的?
就算她不太注重人的外表,也不得不承认,艾利尔的身体是很美的,他如同云霞一样的赤红长发披散了一床。
微微卷曲的弧度,就像是水面的波纹,无言散开旖旎的涟漪。
苍白的肌肤,冰凉
的体温,以及形状优美紧实的肌肉——都很美丽。
凛绮的手指只是轻轻划过,他的肌肉就开始紧绷,几乎僵硬着,强撑着才能不闪避。
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饶有趣味的听着他怦咚怦咚的心跳。
因为贴得近,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从耳朵传递过来的,而是从艾利尔的胸膛,直接传到她的身体。
她的胳膊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如擂鼓一般的节奏。
强烈的震颤,一下一下,几乎透过皮肤。
他无法说话,无法发出声音。
但是每一个反应都赤诚的,坦率的——将他此刻的心情全都表白抛露于她的面前。
别说被她拧一下,他能僵硬成什么样,就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他就能像是哭泣一样哼半天。
偏偏他发不出声音,那声音卡在喉间,伴随着喉结的剧烈滚动,变成含糊不清的声音。
凛绮对他这种声音没有什么抵抗力。
她可以饶有兴致的扯他的头发,玩他的手指,却对他这种声音有反应,她推了推艾利尔的脑袋。
艾利尔不松手。
行吧。
凛绮安静下来,如果再去逗艾利尔,艾利尔可能会晕过去,那今晚到底得拖延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一碰到艾利尔,艾利尔就乖乖的不动,等到她收回手,他还要缓半天,才敢小心翼翼地碰碰她,哪怕她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而已。
竟然还走回合制吗?
凛绮开始担忧艾利尔到底懂多少。
她想起很多年前,斯诺为了逼她现身,而三次假死,那时候,他的束腰散开,露出莹莹如玉的肌肤,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
抓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放手。
那个时候的青涩少年,就如同锐不可当的利箭,散发着灼灼耀眼的自信光芒,漆黑眼瞳中的野心和意图,几乎不做丝毫掩饰。
怎么那个时候的进攻性,反而比现在要强?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
艾利尔不知道凛绮在想什么,他等待的太久,已经习惯了忍耐。这么多年的期待与企盼,更让他变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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