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婧仪是黎正勤的情妇,又不是黎尔的情妇,黎尔为什么这些年要巴心巴肝的照顾朱婧仪这个没救了的女人。
黎尔觉得真晦气,晦气得她觉得这么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毕业后赚来的钱大多数都用来汇给朱婧仪母子了,她买辆车都要靠贷款买。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过下去多久,黎尔一想到就绝望得无法期待将来。
旁边路过一个出门去超市买东西的大妈,见小姑娘有点眼熟,看出她是跟那间画廊女老板娘有关系的人,好心告诉她道:“姑娘,你找画廊的朱老板?”
“对。她人呢?出什么事儿了,好好的画廊怎么变成这样了?”黎尔吸了吸鼻子,止住狂怒,压低声音说话的吐气在空中泅成团团白雾。
“朱老板在外面借钱了,想办大型画展,跟一个捣腾画的商人签了对赌协议,半年内要卖多少画出去,数目不小,结果合约到期了她才卖了一幅两幅,人家在她身上花钱了,不想亏钱,就要她还钱,她拿不出来,急得到处去借高利贷填补,就这样了呗。现在这画廊的房东也在找她,她都拖三个月房租没给了。”
“……”黎尔听得瞪大了眼睛。
朱婧仪都三十二岁了,她还在做什么当国际知名画家走红暴富的迷梦。
“他们到底对赌了多少啊?”黎尔哽哽喉结,问大妈。
大妈也是道听途说的,这画廊就开在他们生活区对街的巷子口,这半年来闹了不少事,社区民警经常开着警车来处理。
他们这些邻居围观热闹,反正就是画廊老板娘长得漂亮,自认有才华,会涂会画点水彩,成天瞎作,就不断的作出事来了。
以前的都是小事,现在这次是大事了。
债主都上门来泼油漆,砸玻璃了。
“不晓得哇,好像四五百万。”大妈说,顿了顿,又说,“又好像是小一千万。”
“啊?”黎尔崩溃了。她在心里爆粗。操。朱婧仪。真的操。
她昨天才刚过完生日,还以为大一岁遇到的都是好运了,现实是生活对她来说却越来越难了。
她才没有精力帮朱婧仪承担一笔好几百万的债务。
“嗐,就是朱老板为了赔偿跟她对赌的人,这半年来去借了不少高利贷,唉,真是造孽,她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呢。马上要念小学了,那孩子估计也上不了好学校了,从此要跟着她过躲躲藏藏的差日子,好几百万呢,普通人一辈子上班到退休,才能赚多少。”大妈摇头叹气。
一个市井大妈都知道的道理,偏偏读过研,还会画画跟雕刻的才女朱婧仪不知道。
黎尔感到精神无比恍惚,冻雨下得寒意丝丝缕缕的浸入她的骨头缝隙里,像是身子被毒蛇缠住了。
她拦了辆计程车,去了朱婧仪在苏城的公寓。
*
她知道入户密码,进去后,发现屋里没有人捣乱,小孩子的玩具跟床都被收拾得很整洁。
从这点看出,朱婧仪还是有母性的,在尽心的照顾黎小宝。
但是朱婧仪的东西就被扔得一地都是,瞧着搭在沙发上的那些风格妖艳的裙子,还有鞋柜里堆得乱七八糟的炫色高跟鞋,黎尔便知道朱婧仪的日子依然过得很风流快活。
黎尔再次给她打电话,还是不通。
只能在微信上留言:【朱婧仪,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你回不回我?你再不回我,我明天就回璃城去,你们娘俩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了。】
结果,朱婧仪临她睡觉都没回。
黎尔去朱婧仪的衣柜里找睡衣换,她没带多少行李来苏城,想着呆不了几天,朱婧仪大她六岁,也没大多少。她过来之后,很多日用品可以用朱婧仪的。
朱婧仪的穿衣风格都很惹火,玩艺术的,崇尚释放天性。
黎尔好不容易找到一件长款棉体恤,跟一条绵绸长裤当睡衣。
去洗澡刷牙后,她准备入睡了,睡黎小宝的房间,朱婧仪的房间杂乱不堪,简直让人下不了脚,黎尔睡她的房间肯定会睡不着。
临睡前,朱婧仪都没回复。
倒是程余欣给她打电话,担心她在苏城的情况。
“尔尔,怎么样了?那个姓朱的没为难你吧?”程余欣下班了,忙不迭的找时间担心自己的尔尔公主去了苏城之后是不是安然无恙。
程余欣知道,黎尔就是心肠太软了,根本没必要倾其所有的照顾朱婧仪这种人这么多年,朱婧仪连小三都能当,还有什么事都做不出来。
黎尔跟她过招,只会输给她。
“……没有。”黎尔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把来苏城之后的情况告诉程余欣。程余欣不会赞同她在这时候帮助朱婧仪。
“苏城情况如何?”
“很正常啊,一切都是老样子,就是不供暖,算起来比璃城还要冷。”
“你多穿点。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了。对了,璃城西郊开了个特别棒的韩式烤肉,我做美食节目的同事去探店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去吃。”
程余欣是个好灵魂伴侣,从高中到现在,她总能感知黎尔心里最难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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