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太超过,解释显得苍白。也许是被谢谨行的眼神给吓到。
她的眼睛慢慢地湿润了,露出了害怕的样子。
为了解释清楚,她手脚并用。努力的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闯入。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休息的。”她说,“谢先生,请你相信我。我,来这里打工。因为身高不够,没应聘上宴会厅的
服务员,就只能打扫休息室……我没有瞎闯。是我们组长给我的钥匙。是她让我进来打扫……”
说完,赶紧掏口袋。
慌慌张张的找。还真被她找出一串钥匙。她举到谢谨行面前。
谢谨行心里读这种拙劣的解释嗤之以鼻,但他却发现,嘴巴没发出冷笑。
他听到自己用温和的语气,轻言轻语地安抚了苏软。不仅没追究这种已经超过他安全认知的行为,还特别好脾气地担心她是不是被自己吓到。让她别害怕。
苏软本来是无声掉眼泪,被他温柔的一安慰,还真哭出声。
她哭得特别可怜,任何人看了都会不忍心。
谢谨行听到自己让她深呼吸,先平缓情绪。再安抚她在对面沙发坐下。洁癖重到家人都不能碰他私人物品的自己,把私人用的手帕递给她擦眼泪。
而这个叫苏软的女孩,居然整整哭了二十分钟。
谢谨行:“……”
这已经不是恐怖故事,这是灵异故事。
休息室里,一个即将迎来事业巅峰期的年轻男人,与一个刚刚步入成年的娇憨少女。一个在哭一个在安慰,乐此不疲。
无意义的安慰一直持续到休息室的座机响起,少女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然后,又开始语无伦次地道歉:“抱歉谢先生,都怪我!我胆子太小了,耽误你时间真对不起……”
谢谨行眼看着时间过去了四十分钟。
下面宴会已经开始,乐队也开始演奏。
他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谢谨行没有拿起来看,看着手机震动停止,又开始震动。而他,只是在安慰一个闯入他休息室而被吓哭的女孩儿。这种耐心,超过了所有认知,颠覆了谢谨行的理智。
送人去医院不算什么,替人缴费也不算什么,日行一善都是小事。但这一次,他非常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叫苏软的女孩邪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被控制住了。应该要离开的他,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意识里开始回想前几次,他是怎么离开这个女孩身边的。
试图去做,但显然这次不管用。
……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响起活泼的脚步声。
三十秒,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慢吞吞地伸进来。
她先是左右看看,然后又快速缩回去。等意识到什么,又biu一下伸进来。
顾安安眨巴着大眼睛,一只手指抓着门把手,只有上半身探进来。她本来就是随便找着,没想到这里真的会有两个人。像是怕打扰他们,表情有一点点尴尬。
她抠了抠手指,硬着头皮打断两人:“额……打扰一下。”
两人瞬间扭过头。
顾安安的头皮一麻,但,没办法。谢爷爷问了几遍,都找不到小舅舅的人。下面宴会人都到齐,再不下去要耽误事。
她咳了咳,坚强地完成任务:“小舅舅,那什么,谢爷爷让我来叫你下楼。”
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美妙的音乐,让人耳廓酥麻。
谢谨行轻轻地‘嗯’了一声。搭在腿上的手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
八点五十分。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了。
抬腿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顾安安的面前,高大的阴影,肆无忌惮地笼罩下来。明明顾安安还有半边身体在外面,但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侵略性。
额……这男的,真的好吓人啊啊啊啊……
谢谨行垂下眼睫,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视线盯着顾安安。
顾安安不敢动,僵硬的站着。脚上的破鞋真的很虐,脚尖疼死。她有点被他盯得毛毛的,干巴地解释:“……我就是来传个话。小舅舅要是还有事,您忙。”
“嗯。”
顾安安:“……”
谢谨行朝她淡淡勾了下唇,神情疏淡而清贵。他背对着苏软,逆光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明暗交汇,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泛着细碎的光。也有可能是水晶吊灯太闪。
他缓缓说,“我这就下去,跟你一起。”
顾安安:“哦。”
顾安安:……???
扭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苏软已经站起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幽幽盯着她。
顾安安一脸惊恐地身体骤然往后缩: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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