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能进会议室开会了,跟着江总开会真的能学到好多东西啊。】
又附照片一张。
祝嘉会就在程璃间断的话语里拼凑江敛的生活碎片,直到有一天,程璃忽然发来一段话。
【今天我跟着周秘书进江总办公室,发现他之前放在桌上的那个相框不见了。】
依然附了张偷拍的办公桌的照片。
宽敞的办公桌上,文件整齐摆放着,而之前放在电脑旁的那个相框的确不见了。
祝嘉会看着屏幕怔了许久。
忽地察觉到什么,她放大照片。
照片露出了半截江敛的小臂,祝嘉会放大才发现,不仅是相框消失,之前他戴在手上的那根手绳也没了。
如今他腕间只有冰冷的金属手表。
……
祝嘉会深知,那个曾经对自己说“你的心只能是我的,画的也是”的人,或许和相框一样——
不见了。
那些与他打打闹闹撒娇的日子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很久。
久到祝嘉会有时快记不清江敛的样子。
祝嘉会没有回复程璃,她走出房间推开窗,看着窗外飘落的雪,伸出手去接,冰凉的雪花落到她粉色的手绳上,瞬间就融化不见。
多伦多今年的冬天特别冷,12月刚过了一半,已经下了两场雪。
而千里之外的沪城,也一样。
第一场雪早早地降临,气温比往年都低。
江敛上个月月底的最后一天没有像平时一样回杜雪青那边吃饭。
母子俩虽然在公司依然好似无事发生般维持着正常的交流,但一旦离开公司,江敛的冷淡更甚从前。
那天他没有去接杜雪青留下的那个信封。
杜雪青离开时便放在了他的床头,一放就是快一个月的时间。
没人动过,也没人敢动。
江敛对信封视若无睹,也似乎从没有过想要打开的欲
望。
祝嘉会的离开让江家大宅又恢复了过去的宁静。
可宁静之中,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汹涌沉闷的压抑。
这天傍晚快下班时,杜之灏来了公司等江敛下班,晚上有个酒会,江敛答应了带他刷刷脸。
杜之灏来的时候,江敛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没做完,便让他先坐着稍等。
杜之灏拿出手机玩,玩着玩着忽然冒出一句,“哥,今晚还是嫂子做你的女伴吗?”
他还不知道祝嘉会离开的事。
一旁的周岩面色骤然变了,不停朝小少爷打眼色,杜之灏却没看懂,反问道:“怎么了?”
他甚至没心没肺地笑出来,“也是啊,最近怎么都没看到嫂子了?”
周岩:“……”
周岩终于明白江敛不肯让杜之灏进公司的原因。
这个眼力也是绝了。
周岩已经看到江敛微变的脸色,只好最后救了救杜之灏,“杜少爷,您上次不是想参观新产品的陈列室吗?我现在带您过去?”
杜之灏直点头,“好嘞!”
两人退出了办公室。
杜之灏带来的聒噪瞬间变成压抑的死寂。
是一种空气里都溢满了压抑的死寂感。
江敛静了好几分钟,面无表情地合上面前的资料,收拾整理好,打算放到抽屉里。
可拉开抽屉——
一眼便看到放在里面的相框。
和照片上的那个人。
江敛已经许久不想去记起祝嘉会。
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她的一切,他都在努力从脑海中抹去。
坦白说,他不会,也不愿意去惦念一个骗子。
从当初看到那纸协议,所有的故事都结束了。
江敛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工作里,他似乎没有疲惫,随时随地都在工作,每天累到回家洗了澡就睡去。
可偏偏——
每一天,
每一夜,
他只要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反反复复都是祝嘉会的脸。
她像在他的身体里生了根般,千丝万缕地缠着他,不放过他。
好几次做梦,江敛梦到祝嘉会回来了。
她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说只是与他开个玩笑。
江敛好生气。
他冷着脸,却还是将她一把拉到怀里,堵住她柔软的唇,吻着,咬着,甚至出了血都不解恨。
他不知疲倦地要着她,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那些压抑的情绪,在每个醒来的清晨,都被不动声色地藏起来。
日复一日,堆积,再堆积。
江敛闭眼,一把关上了抽屉。
也许是不想再失手打开,他又把抽屉上了锁。
周岩这时敲门进来,告诉他,“杜少爷在陈列室参观。”
江敛平复情绪,嗯了一声,“那继续。”
月底了,周岩惯例提前对下个月的工作行程做简述。
前面已经都说得七七八八,周岩看着工作平板上列出的最后一项,道:“Z集团那边的合约已经初步拟定,稍后会发到您邮箱过目,海外部经理元旦后会跟团队一起去考察他们的公司和工厂,没问题的话,项目会在来年的二月正式启动。”
之前祝艋来世呈和江敛见面的时候就提过欢迎他们去参观了解。
江敛停顿片刻。
“我亲自去。”
周岩怔了下,“他们总公司在多伦多——”
“我知道。”江敛转过背椅,看着窗外正在飘落的雪,淡淡重复了一次,
“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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