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每日能多腾出半个时辰读书了。
“还有琴艺与画艺……便也暂时不用学了,”裴湛言辞委婉,“眼下专注读书,这两个可以先放放。”
褚瑶对自己的本事也颇为清楚,知道他为何突然要停掉这两个功课:“殿下想来也看出我在琴画上并无天赋,至于下棋……”
她亦是学得十分头疼,正想说把这棋也停了时,他却道:“你棋学得还不错,这个不能停,你总要在读书之外,培养一个兴趣才是。”
“那我可以培养别的兴趣么?”对她来说,她并不觉得下棋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裴湛瞧出她自己早有打算:“那你想学什么?”
“小厨里厨娘的手艺很是不错,我想同她学些美食……”
“学那个做什么?你想吃什么,叫他们做便是,不必亲自动手。”
“我学厨艺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褚瑶解释道,“先前和离时我用那些钱盘下了三个铺子,如今一个给了苏念姐姐,一个暂时卖甜水,另一个铺子尚还空置着,我打算在这里学一些宫廷小食,日后可以
当成招牌在铺子里卖,有‘宫廷’做噱头,生意定然差不了……”
裴湛皱了皱眉头:“你还惦记着你在绥州那点儿产业?孤这里不缺银子,你不必费心经营那些。”
“产业虽小,可那是我自己的,若能经营好了,赚来的银子我用着也安心……”
裴湛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前几日拿银子逗她一事,才让她有了自己赚银子的想法:“你想要多少银子,孤给你便是。你若羞于开口,孤把内库的钥匙给你,里面的东西随你拿……”
褚瑶摇摇头,他还是没有听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还不是你的太子妃,那些东西我不要。”
他却坚持:“孤所有的,都是你的。”
褚瑶笑了笑,没再继续与他说下去。
此后,她只要有空暇的时间,便钻进小厨里同厨娘学习做美食。大抵是因为真心想学,所以厨娘也不吝赐教,几道小食做出来都很是不错。
在征得厨娘的同意后,她将几道甜点的食谱写下来寄给了苏念,让她念给秋荷听,毕竟秋荷不识字。
后来苏念回信过来,说最近秋荷也一直在同自己学识字,如今已经能看懂大半的食谱,甜水铺子因为这几道民间少见的甜点,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信的后面还附上了甜水铺子以及苏念的私塾的账目,说是已经开始盈利,日后会将赚来的盈余换成银票寄给她。
褚瑶忙回信说自己这里并不缺钱,让她们暂时帮忙保管那些钱,日后用在另一家铺子上面。
只不过她还没有忘记当初隔壁那家甜水铺子是如何逼得她们险些关门大吉的事情,如今自己虽学了几道食谱,但也并非是长久之计。关于经商之道,她尚还一窍不通,若是有机会能找经商之人拜师学习便好了。
对于褚瑶勤奋好学一事,裴湛有喜有忧。
喜的是她努力上进,学而不厌,忧的是,她好似并不是为了成为他的太子妃而努力,因为某一日她忽然同他提到,日后还想学经商之道……
成为他的太子妃,需要学经商么?
显然是不需要的。
*
这日早朝之上,皇帝说起靖南王过些时日要来京城为太后祝寿一事,令礼部筹划太后寿宴的同时,也要提前做好接待靖南王等人的准备。
靖南王是大梁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当年父皇起兵时,靖南王还是镇守一方的将军,手中握着近十万的兵力,父皇便是从他手中借了这十万兵,才得以打下这天下。
是以后来皇帝论功行赏时,便将他封做靖南王,将淮南一带最富庶的三州给他作了封地。
早朝之后,皇帝将裴湛叫去了御书房,说是有一事不方便在朝堂上说,靖南王此番进京还带着一位小孙女。
那小孙女幼时走丢,如今才找回来,今年刚及笄,信上说是带着她来京都见见世面,实则其中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裴湛心头隐隐觉得不对,但父皇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是何目的?”
皇帝淡淡瞥了他一眼:“当年朕起兵时,还有两位藩王也要起兵,奈何手中兵力不足,所以极力想要拉拢靖南王,靖南王却最终选择相助朕,朕心中甚是感激,便与他许诺,日后两家结成儿女亲家,共襄大业。当初他府上并无适龄女儿,朕本打算把惠仁嫁给他的长孙的,如今既然找回了孙女,朕也不好反悔……”
“父皇……”裴湛自惊愕中抬头,怔愣片刻后便跪了下来,“儿子不能娶她。”
皇帝显然对他这话并不意外:“是为了你宫里那个女人?”
“是。”
“朕听你母后说,你想扶她做太子妃?”
“是。”
“没出息!”皇帝斥了他一句,却也并不十分动怒,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若实在不愿娶靖南王的孙女,朕也不逼你……”
“多谢父皇……”
皇帝抬手阻止他的话,淡漠道:“朕只是提醒你,靖南王的孙女不是来嫁你的,是来嫁给太子的。以靖南王手上的兵力,他的孙女嫁给谁,谁就是未来的储君,这一点,你自己好好想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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