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很热情地正准备接过卡来刷,谭诺却捏着卡没有递过去。
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了,所以才会这样跟男朋友的好朋友在陌生的国度像情侣一样逛街、互相买东西。
她已经逾越那条名为道德的底线,但是至少不该是花孙庭誉的钱给钟屹买东西。
谭诺还在思考要不要用英语问一下老板,这里可不可以手机支付,身旁的钟屹一言不发地递过来自己的卡。
谭诺侧头望他,只看得到他坚毅冷峻的侧脸。
谭诺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以为以钟屹这么没底线的性格,说不定对她花孙庭誉的钱来给他买东西这种事乐见其成。
“那我还要还吗?”
钟屹似乎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记着就好。”
记着什么?记着欠他的钱还是什么?钟屹没说,谭诺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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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账以后,谭诺就看到钟屹在和店员说些什么,很快,店员拿出一把剪刀,将两件衣服的标签全部剪掉。
……
钟屹在她的视线里,将外套套上。
这是谭诺第一次看到钟屹穿淡蓝色的衣服。他虽然偶尔穿着白色衬衫作为内搭,但是外套一直都是阴郁的深色,连睡衣都是。
谭诺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合适,就看到钟屹将她的那件也披到她身上。
“我现在还不冷呢。”
“去吃午饭,吃完带你去兜风。”钟屹再一次牵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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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诺想象中的兜风是钟屹开着跑车带她环山观景,但是实际上,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辆骑行车……
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骑着车在安纳西转悠。
谭诺原本以为自己骑一会儿就会累,但是风景实在太美,她很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自由,阿尔卑斯山脉、野鸭子、天鹅、还有被主人牵着的狗狗,他们停停歇歇竟然这样环着安纳西骑到了傍晚。
迎着晚风,谭诺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为惬意的时刻。
他们一路上并没有说很多话,只是在古老小镇的一角偶尔驻足。
到安纳西湖畔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起骑车经过了爱情桥。
这是谭诺第一次没有选择拍照留念,谭诺忽然觉得,有的东□□自放在心里,不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记住,好像也很好。
钟屹却在这时拿出了手机,谭诺右手扶着车,左手下意识地想要挡住自己的脸。
钟屹目光有一瞬的凝滞,很快无所谓地扯了扯唇角:“没有拍你。”
“最好没有,”谭诺皱了一下鼻子,“你拍照的技术太差了。”
她轻咳了一声,问:“你平常运动很多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钟屹声音不咸不淡:“还可以,最近的运动量都来自于找你。”
谭诺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在说他被迫接机、去天使湾找她的事,很快她又想到了他来安纳西找她的事。
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谭诺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
但是她还是没有问。
她看到他在拍地面,仍然感到好奇:“这个地面有什么特别吗?”
钟屹望向她,就在谭诺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让她吃惊的答案时,钟屹说:“除了可以在上面骑车,还可以用脚踩。”
……
“你有病。”她忍不住骂他,“跟你正经说话,你也开玩笑。”
说完她又想到了昨天某个时刻前她也这样说过钟屹,然后,他就开始吻她了。
夕阳下,谭诺看着他,显然钟屹也想到了。
“你想我亲你么?”他的眼睛在黄昏的映照下看起来有些柔和,声音也是,“那你过来。”
谭诺再一次感到被蛊惑。
她告诉自己,不是因为他,是因为夕阳,是因为湖畔,还有那座桥。
“你想得美。”谭诺脚踩在踏板上,身心轻盈地骑着向前。
脉脉的夕阳落在他们的头顶,这一秒竟也镌刻出看似恒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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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诺难得骑车骑得这么开心,只是回到许奈的民宿后,再对上许奈的视线,神情难免带着些许的尴尬。
许奈这一天都很识趣地没有打扰过她。
“平常没见你这么爱运动,今天也不知道适可而止一下。”许奈说。
谭诺也不知道这一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内涵。
“但是只有屁股有点疼,坐久了,”她说,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坐在座椅上坐久了。”
许奈笑死了,“我又没说别的!”
钟屹手里拿着外套,就在一边默默地等着。
谭诺又发现他和孙庭誉的不同,当她跟朋友聊天时,孙庭誉总是站在她的身边,他人缘很好,她的朋友对他的印象也很好。
但是钟屹不同,他不打算介入她的世界。
他只打算介入她和孙庭誉。
她想起来,刚刚进入民宿前,她又接到了孙庭誉的电话。
接完电话以后,她和钟屹也没有再说话了。
谭诺跟许奈说:“今天好累,我先上去休息了。”
明天还得起得早一点,因为还要先去日内瓦的机场。
民宿的走廊上挂着一串串灯笼一样的灯,就这样串在藤蔓上,谭诺走在暖黄的光下,看到自己的影子旁是钟屹的影子。
她路过他和钟屹昨天睡过的那个房间,犹豫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刷完卡后,门被她推开,一直没说话的钟屹忽然在她身后静静地出声。
“东西收拾好出来,”他说,“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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