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头发扫着他的脸颊,他呼吸一滞, 只觉得热泪湿了眼眶。
李树的意识尚不算清楚,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吕铭浩的肩膀,声音轻轻地,喃喃道:“吕铭浩, 我不想死。”
吕铭浩喉咙哽咽,慢慢收紧拳头,半晌才答:“不想死就撑着。我救你出去。”
身后的李树轻颤了一下,仿佛是笑起来:“你要怎么救啊?我们在海里呢。”
吕铭浩忽然有赌气似地, 怒道:“闭嘴。少说话多喘气。吕小爷自有办法。”
说着就掉转脚跟,向山顶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同李树说话,头脑急速地冷静了下来。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寻找李博,李博好手好脚,不会那么快完蛋,即使退一万步说,李博真出了什么事,他寻过去,只会让李树和自己更危险而已。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趁天光还亮,找到他事先停在沙滩上的快艇,如果运气好,绑住快艇的绳索没有断,他们或可冲出重围逃出生天。
在水里什么也看不见,他选择向高处走。
山上的砂石被不远处的军舰炮击,一次又一次,大部分已经松动,人踩上去,很容易就顺着山体滚落,他不得不四肢并用,在感觉到大石松动的瞬间,伸手去抓两旁的杂草,好几次险些掉下去,又急中生智,飞身抱住就近的大树,才勉强可以喘气。
“哎,李小树儿,你可真重啊。”他忿忿不平地抱怨。
身后没有回应,李树好像又睡着了。
风把他的汗水吹干,他停下来,侧过头,去感受李树吹在脸颊的细碎的呼吸,浅浅的,好像脆弱的泡沫,随时都要灰飞灭烟。最后的阳光照亮前方的路,四下寂静,只有身后传来有节奏的海浪声。
哗啦啦——
哗啦啦——
好像十三岁那个下着大雨的午后呢。
如果不是命悬一线,这样的时光大约也能被称之为安宁吧。喜欢的那个人就在身后睡着,心脏砰砰跳动,体温温暖。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李树的头发,这人头发好软啊,跟他的全然不一样,也是,这人连发怒都是不动声色的模样。
这么好的人,可千万别死啊。
吕铭浩抬头看看灰白的天空,夕阳在他身后灼烧。他喘够了气,承着肩上李树的重量,再次手脚并用,在通往山顶的崎岖道路上前行。没有路,就用自己的双手双脚开路,荆棘刺破了皮肉,但却并不觉得疼,反而越发谨慎起来,生怕尖利的植物给身后的同伴弄出新的伤口。不时有海鸟盘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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