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肯定贴补老大了,让老大生意做得蒸蒸日上,成为香江首屈一指的富商。
“你怎么来了?”王太太淡淡地问他。
廖婉茹拉了陆明珠一把,姑嫂俩站到老太太左右两侧不说话,只听王仲昭陪着笑脸回答王太太说:“娘,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王太太皱眉,“什么事?”
无事
() 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是她把这个儿子非往坏处想,实在是这个儿子对待父母从来都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次数多了,做父母的自然觉得心冷齿寒。
果然,王仲昭开口问:“我听说大哥收到船运大王明辉家的请柬,有这回事吗?”
“是有这么回事儿。”回答的是廖婉茹,她看了王秀仪一眼,不动声色,“二弟,你赶在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我怎么敢有意见呢?我只是羡慕大哥轻易拿到我们拿不到的敲门砖。”四十岁的人一脸笑嘻嘻,因为他长着一张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国字脸,所以不会让人觉得精明、油滑、虚伪,但接下来提出的要求却让在场的人十分无语,“我今儿来,是恳请大哥大嫂赴宴时带上秀仪一起,做弟弟的感激不尽。”
廖婉茹眉头一皱,“二弟,请柬上明确写着只请你大哥和我这对贤伉俪。”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带王秀仪。
王仲昭笑呵呵地说:“带个小辈而已,相信明家不会把大哥大嫂拒之门外!谁不知道大哥和明家一直合作愉快,这点面子不可能不给。”
随后,他就诉苦:“秀仪年纪大了,我不像大哥那么有本事,又是开置业公司,又是入股船运公司,生意发展得顺风顺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在家庭出身上我不能给秀仪撑腰,唯有寄望于她参加高门大户的晚宴,多认识一些公子小姐,好给我挑个乘龙快婿。”
王太太不悦极了,“王仲昭,你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封建遗毒都是放屁吗?你不是说美好的婚姻应该以感情为主而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吗?怎么到你女儿身上你就希望她嫁入高门给你找乘龙快婿了?你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你该让她找不管出身如何却和她情投意合的对象才对。让你大哥大嫂带她去明家参加晚宴这事儿我不同意,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儿,别到大庭广众之下给我丢人现眼!”
或许有人会觉得儿子的骨血不管怎样都是孙子孙女,都是为自家开枝散叶,只是生母不同而已,做祖父母的理应一视同仁,但王太太就是做不到,她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没吃过丈夫有二心的苦,心疼陪儿子到国外读书的二儿媳,也就不待见外室所出。
要怨,就怨王仲昭,怨生他们的莫淑娴,一个明知王仲昭有妻有子还要扑上来,一个有妻有子还把持不住自己。
莫淑娴读得起书、出得了国,家境很不错,完全可以嫁给差不多的人家做正头夫妻。
跟王仲昭,不过是因为王家更富贵更有地位,在上海结交的都是各界名流,随便扫扫地缝子就够他们莫家吃三年。
她以为她可以取代甄蓁成为王仲昭之妻,结果折戟沉沙。
王兴财夫妇一眼就看透了。
听完王太太的一番话,王秀仪脸色一变,收回她落在陆明珠手腕上那一抹碧色的目光,险些藏不住自己心中的怨恨。
王仲昭也很不高兴,“娘
,您怎么能这么说?秀仪是您的孙女,您不希望她过得好吗?”
王太太冷笑一声,“我当年给你娶名门之后做媳妇,也希望你过得好,你珍惜了吗?让你出国学知识,你呢?尽和人瞎胡闹,没毕业就灰溜溜地回国。再说,我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生了三个孙女我都管不过来,我管外人干什么?”
“您当初要是答应撮合秀仪和谢君峣成就一桩金玉良缘,我今儿就不会低声下气地来求大哥大嫂。”王仲昭气愤地说道。
陆明珠蓦地瞪大眼,眼里满是诧异。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扯到谢君峣头上了?
他可不在这儿。
王太太勃然大怒,不客气地说:“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人家谢君峣是原配嫡出的名门子弟,才貌双全,人品风流,盯着他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王秀仪算哪一根葱?何况人家母亲哥哥早就放话说不论贫富,只要小两口情投意合、清清白白,做长辈的绝不掺和。”
单从出身来讲,王秀仪就不清白。
是,她自个儿是无辜的,孽是她父母造成的,但有讲究的大户人家哪个不在意嫡庶?
凡是庶出的孩子,只要不是独苗儿,除非自己本人极出色,或是才华,或是美貌,出色到可以让所有人忽略他的出身,否则在谈婚论嫁方面只能往下找,难以往上攀。
不论男女,皆是如此。
“娘,您消消火,我给明太太打电话问她多要一张请柬给二弟。”廖婉茹担心他们母子因此事而反目成仇,立刻出言相劝。
当母亲的肯定不会记恨儿子,但王仲昭就未必了。
得知自己可以凭请柬入场,王仲昭立刻转嗔为喜,“多谢大嫂,大嫂果然有长嫂气派。”
廖婉茹微微一笑。
能弄到请柬就是大嫂,若不带王秀仪前往恐怕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王仲昭可不是一次两次地在背地里抱怨自己这个做大嫂的不把莫淑娴当妯娌,不把他们生的孩子当侄子侄女,因二弟妹不在意他和莫淑娴那些破事儿,所以她也懒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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