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的水啦啦的流,裴君泽看了一眼借着洗手把他手摸来摸去的男人,手臂泛起一层熟悉的鸡皮疙瘩。
“君泽,你手真好看…”
裴君泽的手干净修长,白白净净的,骨节清晰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的确挺赏心悦目的。
所以司谦以前就非常喜欢摆弄裴君泽的手,在只要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一般都是要握着的。
对于司谦的触碰,裴君泽依旧还是会出现排斥心理,但可能上辈子和司谦接触太多的缘故,那会儿的心里居然还有一种接近于麻木的感觉。
“……哦。”
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
裴君泽洗好手就出去了,而司谦亦步亦趋的则跟在他身后:
“君泽,你等等我啊,反正你上午没课,我带你出去吃饭吧?你牙齿疼的话,咱们吃软一点的…”
是的,司谦对裴君泽的课表比他本人还了解,当然也知道他每天什么时候有课,什么时候没课。
司谦对他非常了解,相反,裴君泽对他的事情就没那么上心了,大概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吧。
裴君泽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几步,又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住了。
身后的司谦跟着撞在他身上,一句怎么了还没说出口,看到裴君泽转身,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
或者说那个眼神不是看他,而是一种复杂的审视,“…君泽?”
*
裴君泽没说话,目光落在司谦的脸上,虽然他有时会在心里叫他老男人,但其实他的年纪也不是特别大。
司谦比裴君泽大七岁,他俩刚认识时,他十九岁,司谦二十六岁,而司谦死那年三十四岁,他二十七岁。
上辈子他们在一起了整整八年,而在这八年里,司谦光是追就追了裴君泽大半年。
裴君泽是真的非常难追,司谦各种砸钱送礼物,外加嘘寒问暖的追了大半年,也并没有让裴君泽爱上他。
也仅仅只是让他能不经意摸摸手,借着假摔抱一下,亦或是乘其不备偷亲一下的程度而已。
要搁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放弃了,但司谦并没有,他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依旧无
比痴迷于裴君泽。
尤其是在和他确认关系,在和他有实质性的亲密行为以后,他的情感愈发外露,占有欲也越来越明显。
裴君泽无论和男生还是女生,只要多说了一会儿话,他都会非常警觉,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在他身边。
同时也不如一开始那样还有点底线,后面只要裴君泽说什么,他都像个被狐狸精迷住的昏君,通通答应。
而那会儿的裴君泽自然也通过各种各样的借口,从司谦这里捞到了更多的好处…
重生的裴君泽重新站在了选择的岔路口,突然生出来的良心让他有些犹豫,这辈子他还要像之前那样吗?
要不然…就趁着现在他们才刚确认关系,感情还不怎么深,也还没真的发生关系之前,及时斩断吧?
*
“……君泽…你怎么了?”面前的司谦皱着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虽然裴君泽平时就语少言寡,不怎么和他主动讲话,但从没像今天这样,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就要得的深深凝视着他,宛如看不清底细的幽深湖面,里面的情绪实在是太复杂了。
“君泽?”
司谦想握住裴君泽的手,如果是平时,君泽应该会不动声色抽回来,但那会儿的他没动,任由他握着。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司谦心里有些慌,呼吸莫名有些困难起来,感觉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他的直觉也非常准确,因为下一秒他听见裴君泽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司谦,我们还是分手吧。”
“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根本不喜欢男的,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而已…”
裴君泽以前也会隐晦让司谦离远点,基本上都是带着半推半,与其说是分手,还不如说是变相的要好处。
这次倒真像下定决心和他断绝关系的样子,甚至为了让他对他死心,裴君泽还用了一些难听且恶毒的词语来描述自己。
“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离我远一点吧。”
*
裴君泽说那些话还真是为了他好,他希望他能离自己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远点,也希望他能及时醒悟。
但很显然,司谦没有接受裴君泽的好意,他原本因为被他主动拥抱而喜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裴君泽!你他妈明明上周才答应我和我试一下吗?这才一周不到,你就想反悔了?你耍老子玩呢?”
面前的青年鼻翼翕动,胸口剧烈起伏,目呲欲裂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对他的脸招呼上来了…
内在年纪不小的裴君泽自然不会被轻易吓到,他脸色依旧波澜不惊,静静的注视着眼前怒气冲冲的青年。
说起来,这还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听到司谦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呢。
裴君泽的平静宛如一捧冷水当头浇下,司谦的怒气消散
了不少,看起来像在极力压制什么,不停深呼吸:
“你知道的,君泽,我真的很喜欢你,也不想伤害你…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为什么突然提分手?还是…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到底是谁?()”
*
喜欢的人?这个还真没有。裴君泽两辈子都没喜欢过谁,无论是之前还说现在,于是他摇了摇头。
见裴君泽否认了,司谦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
他并不笨,从裴君泽的反应里就知道他并不吃胁迫这一套,于是只能放软了声音。
“刚才的话,我当没听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司谦开始装傻,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理了理裴君泽被他抓皱的领口,就像刚才的对话完全没发生一样。
“君泽,你刚还不是说你牙齿疼吗?这样,我先陪你去医院看看,等开完药,我们再去吃饭……”
他看了看裴君泽的脸色,语气更加温和起来,自顾自讲话:
“我之前看到一块腕表,觉得特别适合你,就是国内没现货了,申请调货还得要等几天…”
司谦那会儿的讲话的语速比平时略快,噼里啪啦的倒豆子一样,似乎生怕慢一点,裴君泽就会出言拒绝。
“君泽,生活费不够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没关系,我们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些…”
司谦边说着,又埋下头在他的手机上操作了一会儿,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裴君泽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不用看,裴君泽就知道是银行卡到账的短信。而他原本即将说出口的话,在看清楚那一串零后,沉默了。
他突然理解上辈子的自己为什么能在极度厌恶被同性接触的情况下还和司谦维持那么久的关系了。
无他,因为他给的实在太多了。那一瞬间,裴君泽的脑海里还无端的想起了一句上辈子的网络词汇: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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