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晚,虞倦和周辉月相拥着入眠。
虞倦做了很多个梦,以前的世界,现在的世界,那些记忆或场景像是夏日阳光下的泡沫,慢慢随风腾空,倒映在虞倦的眼眸中,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在此之前,周辉月很少问虞倦过去的事,大多是虞倦自己说。但说开之后,周辉月毫无顾忌地表现出虞倦童年和少年生活的探究欲,问题很多。
虞倦不胜其烦,在周辉月问他小时候爬的是什么品种的树后,几乎要怀疑周辉月想复刻一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出来。
开玩笑似的问出口,周辉月没否认。
虞倦愣了几秒钟:“你认真的?”
周辉月看着他:“你很怀念,不是吗?”
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但周辉月真这么想了。
虞倦抬起下巴,矜持地说:“住了十八年,已经腻了,周辉月,换个别的地方。”
周辉月笑了笑,点了下头。
至于对这本书的原文,周辉月则兴致缺缺。
小说是作者写的,但人生是周辉月自己的。他清楚自己做过的每一个决定,记得每一个片段,不会怀疑自我。
如果周辉月不是这样坚定的人,虞倦大概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除夕过后,虞倦的假期还有半个月,但周辉月的工作越发繁忙,只有晚上才有空回家。
虞倦不太出门,他早晨起的很晚,然后是打游戏或看书,没别的事做,所以到了中午,偶尔也会去周辉月的公司,和他共进午餐。
虽然他没进去周辉月工作的办公楼,但也没刻意遮掩,办公室都传遍了,知道周辉月有个非常好看的男朋友。
过了正月二十,虞倦返校上学。
上学期的成绩早就出来,虞倦的成绩是全专业第二,惜败第一一分。
接下来的一个月,公司和周恒都催的很急,周辉月经常不在家,到处出差。
这次一个星期都没回白城。
晚上十点,虞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微信上有一个未接的视频通话。
他的手指一顿,回拨了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但对面不是周辉月的脸,而是像放在口袋中,一团黑暗,随着人的动作微微摇晃。
虞倦听到隐约的声音,是周辉月在和助理确定明天的行程,工作繁忙到连乘车赶路的半个小时都要单独计算。
好一会儿,助理的声音逐渐远去,周辉月也停了下来。
虞倦也在等待。
“滴”的一声,门开了。
手机终于重见天日。
周辉月拿着手机,屏幕里映着他的下半张脸,他擦拭了一下镜头,对虞倦说:“是不是等很久?”
虞倦说:“还行。”
他才洗过澡,肩膀上搭着毛巾,盘着腿,随意地坐在地毯上。
周辉月问:“头发没吹吗?”
虞倦半
垂着眼,头发还是湿的,有水沿着脸颊往下滑,最后在下巴尖凝成水滴落下,他低着头,满不在意地说:“太麻烦了。等下次回来你吹。”
周辉月说:“还有两三天。”
顿了下,又说:“想见你。”
虞倦一怔,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他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周辉月,忽然拿高手机,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屏幕,像是一个意外,但谁都知道不是。
那是一个吻。
对面的周辉月很少见地呆了一下。
亲完过后,虞倦迅速挂断了视频。
手机震了好几下。
[嘴唇好软。]
——屏幕是硬的,怎么会有感觉。
[可以再亲一次吗?]
——不行!他又不是笨蛋,会再冲动一次。
虞倦的脸很热,就当做没看见,把手机丢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又认命地将手机拿回来,确定后天只有下午的一节课,又看了眼机票,定了明天上午去,后天上午回来的票。
又让舍友帮他请明天的假,等回来再补假条。
一切准备就绪后,虞倦定好闹钟,陷入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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