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算了我不喜欢。”他叫来服务员。
运气真好,选了个最好吃的——任知欢撇嘴暗道。
彼时任知欢已经吃足,她安静地凝视任君衍斯文地四口干完,盯着他仅用三指便可稳稳托起的碗,忽然道。
“我觉得,你很适合留长发。”
闻言,任君衍垂眼细思,给出想法。
“当然,我短发长发都很适合。”
“你竟然也认可了。”
“人帅,怎样都好看,只是长发难打理,我就算了吧。”
他夸自己总是脸不红心不跳,任知欢此刻却没觉滑稽,也不知是哪句话挑起她的神经。
“那咱们去六楼,我同学说那里都是写真馆,你去拍套古风的看看。”
任君衍以为她在开玩笑,却不料对方竟是认真的。
“等等,拍这种东西一般都得预约吧。”
任知欢脚步一滞,却还是到六楼去看了下,果不其然皆是档期排满,忙碌得没空理她,任知欢尴尬得脸红彤彤,可最后任君衍还是没能逃过此劫。
他在店员的帮助下,套着挑选好的玄色服饰,任知欢在旁帮忙,手上动作却愈发迟缓。
“看着不合适吧。”他自嘲道。
“怎能可能呢?太适合先生你了~您女朋友肯定喜欢。”
“我们是兄妹。”
任知欢愣在原地,看着他与梦中几近一致的身姿,要说不同之处,除了他那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外,便是那略显僵硬茫然的神情。
白天或黑夜,尚分不清现实梦境的那时,他锐利凛冽的瞳孔温和地承载着她。
“你觉得怎么样?”任君衍看了过来,想要她给个评价。
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形单影只地守着那方安睡之地,没有掩饰也没有辩驳,所有关怀、一切照顾仅徘徊在她身侧,毫无破绽的偏爱没有他人可乘之机。
“……你这是什么表情,真的那么不合适?”
任君衍此刻的眼眸,有她、有工作、还有世俗。
迷蒙在雾雨里的人抬起头,伞下是关燐森、也是玄霄掌门的脸,此刻的眼中有她——仅有独一无二的任知欢。
恍惚想起湖面上自亵的男子,以及藏在林间目睹全程的女孩。
梦中假的恒极真人与真的弟子,后续被刻意淡忘的淫乱情迷,还有今日的错觉,皆是她的独角戏,是唯有任知欢一人的自娱自乐。
[恶心]
该受审判、该遭火烧的,只有她。
任知欢眼皮骤跳,是深吸气眯起眼。
“的确不合适,太丑了。”
呼出气的刹那,似乎全身血液皆往头处奔涌而来。
会不会说得太过了?她本想找话宽慰,却在任君衍骤变的脸色以及店员的惊呼下戛然而止。
任知欢点了下发痒的鼻口,指腹湿黏——是血。
顷刻间,鼻上被整片冰凉包裹,任君衍捂着她的鼻子,正要让人抬头朝天之际。
“笨,流鼻血不能仰头,要前倾,”任知欢一把推开手教训着他,“别碰到了,你身上的衣服还没还呢。”
任君衍忙不迭地脱衣递给店员,而任知欢则谢绝店长的帮助。
“你可太能吓人了,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任君衍一手包着鼻子,搂着她坐上电梯往停车场赶去。
鼻血很快濡湿了纸巾,任君衍立即换张新的上去,拔出之际滴滴直流,溅到地面点点斑驳,
“头还有些晕,想睡觉啊。”异常冷静的任知欢如实回答。
“真别骗人,你不能吓我啊。”
第一次见人流鼻血这么多量的任君衍,是不免失了平日雷打不动的沉稳,浓厚的腥气萦绕俩人之间,指尖的颤意清晰地传递给任知欢。
“……那件衣服价格近千,太贵了。”
任君衍心急之余颇有些无语,没有接话。
“你不觉得这血流得可真是时候吗?没有过多纠缠,咱们就分文不花地出来了。”
“你可别误以为我流鼻血是因为你帅啊,之后敢拿这个嘲笑我就揍扁你。”
脑袋歪在他的怀里,任知欢唇上扬起一抹笑意,调侃的语气寡淡。
“真的有点困了,你记得把我抱”
抱得紧紧的,免得整我摔下来破了相,就不好嫁人了。
话还未说完她登时眼前一黑,身体失重下坠。
她朦胧地听到了些动静,似乎有路人的喧哗,有任君衍急迫的呼喊。
最后,世界彻底寂静。
这样无知无觉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是有成百上千年,也或许只是一瞬之间。
任知欢沉沉的睡着,直到耳边叶响鸟啼。
她睁开眼,透过林间的阳光洒遍全身。
任知欢目色涣散地侧过头,看着繁衍四处的稀碎小花,瞬间一把长剑插入土,银光光的剑刃倒映她朴素无华的装扮。
“还睡,咱该走了。”
个子有些变高的花生两臂环起,踢踢瘫在草地上的任知欢。
她意识清明,遂坐起,愣了片刻。
“花生?”
花生没理她,只一把将人拉起,不满地念她这个领队还要下属给叫醒服务,而不远处以符晟为首,是一众面孔陌生的子弟。
任知欢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用力掐了自己的脸。
很疼,但这的确是梦。
她仰望澄澈的天空还有碧绿的茂叶,呆愣片刻。
“任君……我师父呢?”
“在门中吧,你睡失魂啦?问这做什么。”
“我得回去看他一眼。”
“啊?”
任知欢斩钉截铁道。
“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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