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厨艺水平的他,在路上还是为任知欢买了早点,自己也顺便另买了些以供同事所需。
任君衍虽任职不久,但做事认真严谨、为人谦和体贴,深得大多同事的好感,在学生团体中也不例外。
“知欢你昨晚熬夜做啥啦?大早上摇头晃脑的。”
“哼,你知道老任几点叫我起的不?五点!五点就让我起了,还说什么早到不犯罪。”
任知欢扒拉着眼皮,似凄苦至极地将课本压在自己胸前,前桌的女生投来的目光意外地羡艳。
“班主任真好啊,我哥就不一样了,让他帮忙准点叫我起,我都醒了他还没起。”
“他好?才怪嘞,做的饭堪比核弹,试卷资料乱迭成山,还有一回家……”
头上突然咣地一记,止住了任知欢的嘴,她吃痛地捂着头,抬眼只见是不知何时伏在窗边的任君衍,笔一下一下地点着她手上的书。
“早读不许讲话。”
见银框镜片下射来的目光冷冷,任知欢十分识趣地立即举书诵读,而前桌早已乖乖坐稳,班级原先偏小的读书声登时大了几个级别。
任知欢见过自己哥哥穿睡衣挠肚皮,见过他吃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也见过他贱兮兮地抠鼻子向她身上抹来。
但工作时的哥哥就是另一个人,是纵使资历尚浅,但作为年轻老师能与学生无论男女都聊得开、压得住、公私分明的难得存在。
完全与私人生活割裂开的形象,曾让刚上高中的任知欢感到恐惧,也因此令兄妹间平添疏离,不过在之后的相处磨合,以及任君衍有意调解下,稳步趋向和平。
于是一个学期过去,如今看着在讲台上批着卷子的哥哥,任知欢也只是偷偷吐舌头,不敢当众造次。
早上如往常那般过去,中午任君衍任知欢通常都是在食堂吃过饭后再一起回去,今天自然不会例外。
兄妹俩人隔着桌子,各自身旁坐着几位班里的同学,男生一排女生一排界限分明,在你一言我一句中用餐,在此期间也数次收到熟识老师的招呼,以及其他学生的目光。
招惹视线的主要是在任君衍,不是他教学授课多好,也不是他如何雷厉风行在学校出名,而是出于最世俗不过的原因——年纪轻、容貌好。
无论闲时还是工作,他常惯穿得不显张扬,而若让人远远看去,便见他乌发深眸,身姿修长挺拔却不至秀气。
引人注意后,再走近些便瞧见他的五官偏柔却不失坚韧,说不上俊美无比却端正清逸。尤其是他的眼睛,瞳仁深黑似砚中新墨,静是无情、动则有意,实在气质斐然、勾人心弦。
可即便任君衍再如何帅得惨绝人寰,对任知欢而言,兄长懒散咸鱼的形象总是挥之不散。
“周末妈妈要上来,”见任知欢满眼星光,他补充道,“应该会问你月考成绩。”
登时如萎靡花儿的任知欢拉他的袖子,逼着俩人四目相对,一幅[你懂到时该怎么说的,不然我就上吊自尽,化鬼回来扰你不眠不休]的架势。
“我自然只说你总分,具体排名……能掩则掩吧。”
一听答复,霎时阴云散去的任知欢一身轻松,她兴奋地朝任君衍扑去,两只手环拢着他的臂膀,头也歪向那边,整个就像考拉与树干那般难舍难分。
“噢大恩人,你化灰了我也忘不了你。”
小丫头得了便宜就卖乖,这他本已看惯不算奇事,可不知为何……
昨夜梦中迷香霎时复苏,数张旖旎画面一闪而过。
与其相似的这对皓臂,湿泞床单抓皱成花,抚过的背滚烫酥麻。
娇泣般的叫床声,似乎近在耳边——任君衍默然蹙眉,心跳乱了一瞬,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的手臂上移开。
“我改变主意了,刚才说的不算数。”
“啊?!怎么这样!”
任君衍一手掰着妹妹黏在自己身上的头,一手按下电梯楼层,就在这鸡飞狗跳、不得安闲的氛围中,俩人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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