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了黑色的斗篷,寻了自己常带的镯子发簪和项链,就前往下人们宿着的后院,进了那赖麻子的屋外。
推开门轻声进去。
透过模糊的夜光,傅琳琅瞧见了那石床上躺着的人。
赖麻子身边还躺有一个赤着身的女子。
被子只盖在赖麻子身上,一点都不顾及他身边的女子。
女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被捆绑着。
屋内的气息是傅琳琅十分不喜的混杂气息,她屏息好一会儿,从一旁角落里搬出一块砖,果然,里边有药包包着的东西。
拿出后,傅琳琅顺手将自己仔细寻好的首饰放进去。
偷主人家的珍贵饰品,足够这赖麻子吃不了兜着走的。
傅琳琅放好后,走了几步,她又返回去到了床边。
近处可以看到那女子身上滴着蜡液,一片片凝固在胸口,腰腹还有腿间……那腿间竟是还插着根蜡烛,麻绳将女子的双腿都给磨破了皮,可见赖麻子有多粗鲁。
傅琳琅心间猛地升腾起浓烈的怒火。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到底是有些感同身受般的怜惜,是怜惜这个女子,亦是怜惜噩梦里无法挣脱的自己,将自己身上的斗篷盖住了女子。
那闭着眼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视线没有交集的对上了傅琳琅。
随即,她极为羞耻的动了动,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而后,那双眼珠子转动着,化为浓重的死意。
傅琳琅手指放在嘴里比了个嘘,而后无声道:放心,赖麻子明日过后不会好过的。”
她无声的,重复了两遍,随即比了比那斗篷:赖麻子偷的!记住了。
傅琳琅没有再停留,虽然赖麻子那事儿过后会睡得很死,像是精气神全都被拉走,但停留久也不好。
而且。
时间不等她。
傅琳琅转身而走,她带着药包疾步离开了这难闻的房间。
等扛着摄像机放到了灵堂外,将手里的水壶端好,傅琳琅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丝毫的异样,这才抬步走入灵堂。
灵堂寂静,咚咚咚的木鱼敲击声伴随着男人如玉石般清冽的经文声,那声音不大,却给整个灵堂平添了几分压抑和肃穆。
一个穿着素色僧袍的青年男子跪坐蒲团上诵经,他背影笔直,头顶光洁,似乎天生便具备着佛性,叫人看不透,猜不透,神秘莫测。
他就仿若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让人不敢靠近,惊扰这靡靡佛音。
但真的像是个佛子。
莫怪日后金陵城的女人爱慕他,嫉妒被能够将佛子拉下凡尘的红牡丹,也妄想自己替代红牡丹,成为那唯一。
但那不过是妄想。
话本子里,男主是不会对女主之外的人动心。
他对世间万物都冷血无情,唯独只对自己所爱特别。
这就是话本里偏爱爱人的男主。
而自己虽然是这个佛子的血脉至亲,碍着眼了也是毫不手软。
傅琳琅握紧了手里的水壶,心中虽是畏惧想要退缩,但她还是毅然决然靠近。
这是她自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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