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与三阿哥建立革命友谊的年娇暴露了。
三阿哥什么惩罚都没有,唯独被没收了水囊和点心,晴天霹雳之下,弘时就算获准休息,快乐也被浓厚的悲伤所覆盖。
他生无可恋地趴在桌案上,对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道:“这情形,还不如骑马呢。”
小太监小心翼翼:“阿哥爷,那咱们下车?”
弘时唰地拒绝了:“不行!”
小太监:“……”
等队伍驻扎下来,四爷下了马,径直往车厢而去。
年娇头埋在软枕里,黑发披散下来,有些昏昏欲睡,听闻动静直起身子:“爷来啦?”
四爷嗯了声,似笑非笑:“娇娇何时与弘时的关系莫逆了?”
年娇眨了眨眼,抱住了他的手臂。
王爷难道是火眼金睛,这都能发现,年娇理直气壮:“我见三阿哥热极了,就实在不忍心。有句话说得好,被雨淋过的人,在下雨天,也想为别人撑一把伞……”
“……”四爷问,“你被什么雨淋了?”
年娇一时间答不出来,片刻灵光乍现,委屈地道:“被王爷的冷言冷语。就像现在。”
早在四爷进车厢的时候,秋嬷嬷她们便退到了外间,此时空气寂静了几秒,猝不及防之下,男人咳嗽了一声。
“年娇。”四爷耳朵都热了,“你真是……”
“真是胆大包天,不守规矩,恃宠而骄。”年娇都会背了,翘着脚,整个人倚在四爷身上。
她哼哼道:“爷还是当阿玛的人,三阿哥年纪小,吃个点心怎么了?你都不知道他汗流得多厉害!”
四爷争不过她的抱怨,也不欲争。他本就没有生气,这个时候若与她讲道理,那就三天三夜不用睡觉了。
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今倒成了被兴师问罪的那个,四爷发现,年侧福晋某些时候的急智,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他打定了主意,日后若是有了阿哥,他得时时刻刻盯着。
否则不知道溺爱得有多厉害。
四爷神色恢复平静,年娇哼哼够了,又像往常那般,凑过来亲他的脸。
四爷熟练地托住她的后脑勺,熟练的斥她“不顾场合”,再从马车出来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
他的五官本就清俊,而今不见冷肃,似春风拂过枝叶,眉眼满含尚未褪去的温和。
特意切了个瓜来寻四爷,实为观察“铁树如何开花”的九爷,暗搓搓站在苏培盛身边,见状瓜都掉了。
十爷也是浑身剧震,他低下头,机械似的捡起一块,拍了拍,然后丝毫不嫌弃地塞进嘴里:“好、好吃。”
苏培盛:“……”
四爷看得皱起了眉,九爷如梦初醒
:“福晋带了些香瓜来,这不,趁扎营的空隙,拿来与四哥分享。没想到出了意外,哎哟,我再去拿一个……”
说罢麻溜地走了,十爷紧随其后。
躲在暗处的十四爷拧了把大腿,差点嗷地叫出了声,好痛。
他眼睛都直了,游魂似的回到营帐里,半夜忽然醒了过来。
这一定不是老四,一定是被哪个孤魂野鬼给替了身!!
……
十三爷只觉他的兄弟们鬼鬼祟祟的,只是他久不在中枢,而今最要紧的是小心谨慎,不好随意打探,否则四哥拉拔他的苦心,岂不是白费。
期间,十三福晋与九福晋联袂去了一趟年娇处,回来的时候,眉眼带笑,神色微微有些奇异。
“这是怎的了?”
“小四嫂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十三福晋悄声说,“没想到却与九嫂一样,有着看话本的爱好。”
十三不以为意,笑着道:“当年你的陪嫁里头,不是也有话本么。”
“这哪一样?”十三福晋道,“九嫂同我说,小四嫂还会写读后感,连她都自愧弗如。”
十三爷一愣,十三福晋掩着帕子笑起来:“九嫂感叹说‘何其有才’。可惜条件所限,改日若有机会,她还想去观摩一番。”
十三爷若有所思,这话本的读后感,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难不成是承继了四哥批阅公文的习惯?
简直如出一辙的勤勉!
选择性地忽略了冰碗事件,他忍不住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十三福晋赞同地点了点头。
木兰秋狩设在热河,往南走便是避暑山庄。圣驾不快不慢,行了七天时间,于秋高气爽的天气到达围场,最后常驻下来,依旧碧绿的草地上,展开了一座座帐篷。
最中央的皇帐宏伟异常,拱卫其后的是太子营帐,雍亲王的营帐大小次之,同样处于中间地段。
待收拾完毕,年娇换上骑装,在四爷面前晃了一圈。
她问:“好不好看?”
四爷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许久:“好看。”
年娇矜持地翘起嘴巴,下一秒,便听四爷道:“围猎后日才开始,娇娇恐怕换早了。”
年娇:“……”
她不可置信地望了望男人,为什么王爷不同她说?
转而气呼呼道:“那我换下衣裳,去找九福晋。”
四爷嘴角微微拉直。
他问:“找九弟妹做什么?”
年娇想了想:“她那里有新话本,我去借两天,可以撰写新的读后感,然后与她分享。”
说起这个,年娇便不生气了,话里行间,有着按捺不住的高兴。
四爷:“……”
四爷回忆起她那与《桃花妖》大作相媲美的读后感,语气平静:“回来。”
与九福晋看对眼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不知道。
棘手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雍亲王唯有一个念头,要像肖像画一样,把它捂住了。
至于换骑装,他自然有他的用意,四爷笑了下:“围猎后日开始,却不耽误今天。”
“你不是说骑射不娴熟么?”
“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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