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之凛冽,态度之坚决,仿佛分分钟就要上演巧取豪夺的戏码。
梁思悯一句季旸你是不是有病还没说出口,余光先看到季老太太和季骁南。
她仿佛听到了虚空中自己裂成两半的声音。
然后诡异的沉默,四个人仿佛同时失语了一般。
季旸在想如果现在改口说在开玩笑,奶奶会不会因为他跟未来小婶婶开这种玩笑而真的敲断他的腿。
梁思悯只想原地消失,以及原地把季旸打死再鞭尸。
老太太饶是见多识广心胸开阔,也很难立马理清这个现状。
只有季骁南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吐了一口气,他最先反应过来,低头对母亲说:“妈,让他们先吃饭,我们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
老太太拉长声音“啊——”了声,似乎是没想到更好的应对办法,点头说:“好啊。”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孙子说:“旸旸,吃完饭带悯悯出去走走,附近景色不错的,她难
() 得来一趟。”
似乎是觉得这时候发表什么评价都是不太体面的。
轮椅声远了,梁思悯才克制地拍了一下桌子,压着声音吼他:“季旸你是!不!是!有病?”
从小季旸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你闯了祸之后,发脾气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最重要的是及时止损,弥补损失,如果可能,顺势做B计划。
这让他免去很多无意义的纠结,从而显得像个精神稳定且能力出众的二代。
而他现在的表情也称得上四平八稳。
他的目的是阻止梁思悯嫁给小叔,避免他后半辈子如鲠在喉吃不下去饭。
目标1:终结季骁南和梁思悯联姻的可能。
目标2:切断梁思悯努力的渠道。
问题解决了吗?
显然已经解决了,虽然过程有点粗暴。
但就像修复了一个bug产生了新bug,现在过程也难免产生了其他问题。
奶奶和小叔大约误会了他对梁思悯情有独钟。
但传播范围仅限于老宅这间餐厅,那就几乎不会造成什么问题。
即便将来有一天传出去,说他对梁思悯爱而不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点小小的代价,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季家如果提出让他和梁家联姻,梁思悯大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告诉父母:让我和季旸结婚,还不如让我从楼上跳下去。
以梁家对女儿的溺爱程度,大约也会由着她。
那么这件事的结局就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只短短片刻,这些在脑子里就过了一遍,于是季旸气定神闲看着她,露出几分真诚:“是,爱你成疾,算不算病?”
梁思悯:“……”
看她一脸杀了他的表情,他甚至有闲心笑一笑:“比起小叔,我觉得你考虑我会是更好的选择。他很忙,工资也负担不起你高昂的花销,年纪也更合适,你觉得呢?”
俨然一副入戏太深的样子。
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一整个斯文败类的样子。
笑容疏冷,仿佛在说:你这种败家又中二的小屁孩,就别祸害我小叔了。
梁思悯挪到他对面坐着,看了看餐厅外这次真的没有人,她倾身,拿餐叉对着他:“这要是在我家,或者在外面,你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我跟你小叔谈恋爱,碍你什么事?”
季旸抬眸,小声说:“碍我事,我小婶是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是你。容易……”他也倾身,两个人呈现一种对峙的姿态,“消化不良。”
“你可真够歹毒的。”
梁思悯遗憾自己面前的餐盘不能直接扔他脑袋上。
“你讹我两百万的手段也不怎么光彩。”他上下看了她一眼,那张脸不做表情的时候,冷若冰霜,眼尾略往上勾,唇角也往上挑,可却莫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起来高傲不屑,光看脸就很有杀伤力。
但哭起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一点脆弱可怜的意味。
他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梁思悯也想起来那桩丢人事,她眼神往旁边撇过去,露出几分无语来:“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要给我写支票的。我哭怎么了,我哭倒长城了还是鼻涕抹你脸上了?”
“你恶心不恶心。”季旸皱眉。
“没你恶心。”一想到季骁南和奶奶可能误会了,她还是没忍住过去揪他衣领,“季旸我劝你跟你小叔和奶奶解释清楚,不然你后果自负。”
季旸格开她的手:“哦,怎么你要咬我?”
讽刺她小时候吵架吵不过咬他手呢!
梁思悯恢复冷静,点点头,好整以暇坐着,“季梁两家不一定要联姻,我和你小叔本来也不一定有进展,但如果今天的事你不能好好解决,我和你小叔没有接触的可能,那我真的、很有可能、考虑一下你。”
她微笑看他:“毕竟你这么喜欢我,我如果答应了,你再反悔,那我可要跟奶奶哭诉,你是个负心汉了。”
意思是,我要是真的答应了,看你怎么办。
在这个bug里,好像又生出了新的bug。
商场上的博弈有时候就是赌个心理防线,季旸从不逞一时之能,可尽管他知道不管会损失多少筹码,及时止损才是明智的选择,但他还是忍不住赌了一下她的底线。
梁思悯如果宁愿嫁给他也要报复他,那她可真是个人才。
于是季旸笑了笑:“我母亲希望我年底之前结婚,那欢迎你……早日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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