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预想中的毛茸触感没有出现,厉淮手中的书撂回阳台的地面、往外探出更多距离。
三幺慢慢松手,她怔忪在原地,手握拳、再松开,类比小猫踩奶,绽朵花出来。
“喵。”
又似乎意识到什么,自己用掌心忽地猛抽一把嘴巴。
“我是说…你好?”
日光热得发烫,仰久了头晕目眩,少年调整姿势、眼底生笑。
“你好,你是楼上的住户么?”
三幺点点头,学着他说话:“楼上的。”
这处公寓没有小户型,每栋每单元皆是一户一层一梯的格局。
厉淮记得楼上。
那个到他家中,欲找回三花猫的男人。
他再次见到他,是在市公安为培养实习法医、特意例行操办的犯罪法医课上。
课件上有男人的名字,叫陈确良。
市公安、检察院都称呼他陈主任。
据他人形容,陈确良是全市最盛名的法医,为生者权、替死者言,解剖剥离、鉴定技术数一数二地精湛,做事却一板一眼,冷淡到不同人情。
他这样的人会主动养猫,于厉淮而言,已是料想之外的一桩。
眼前的少女,则是第二桩。
厉淮扯回思绪,掩下表情。
“楼上是陈主任么?他前几天还来楼下找猫…家里养的只小三花偷跑出来了。”他清瘦的肩膀朝外展了展,又夸:
“圆头圆脑的一只,养得很好、特别乖巧,你刚刚是在学她叫?”
三幺知道这些是好词儿,她禁不得人夸、头直捣。
“乖巧乖巧!”
“可爱可爱!”
“但不是陈确良养得好!是她自己吃的多!!”
她直呼陈确良的名字,直接推翻少年对其身份的有关猜想。
他小心斟酌,呼出的气都轻。
“陈主任,是你的叔叔、又或者是小舅舅?”
三幺摇摇头。
“他是我…主人?”
尾音俏皮,一分犹疑、在厉淮心中掀起浪千层。
他眼瞳深深,不经意间流露出探寻的意味。
“主人?”
少年静默,绯然的唇弯下去一点。
“哪一种主人?”
“在床上,他是你的主人?”
三幺掰着爪子数。
“他不喜欢在床上。”
“他觉得不干净,以前总是让我多呆在地上、椅子上,然后管我吃什么。”
再指指身上,“帮我穿衣服。”
她奋力挖掘出陈确良的优点,磕磕绊绊。
哦,他还是个合格的铲屎官。
她一去刨猫砂,陈确良举着漏铲就来了。
“还有…上厕所?”
“噢他今天还帮我把这里装到了这么大的一块布里。”她低头看自己的胸,伸手比划、巴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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