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师是个很爱惜羽毛的人,在某些方面有些古板。比如说,超过晚上九点后,他不会回复任何女学生的微信。
夜间有急事找他,得通过学校内网发正式邮件。
所以陈染发完消息就去洗澡,没再理会。
直到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挣扎着确认第二天的闹钟,才拿起手机。
他回复了。
——是人死了还是天塌了?他竟然回复了。
【找到了。】
【不必担心,我帮你还给它的主人。】
他们几个关系确实密切,不出陈染所料,褚琼果然认出了这是姜荻的戒指。
他在想什么呢?看起来纯白无暇的褚老师,会不会脑补些奇怪的东西呢?
陈染通过这两行字猜测着褚琼的反应,回道:【谢谢您。】
明天她要去实验室,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褚琼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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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陈染去实验室做三期数据分析。
今天下午只有她没有课,褚琼来的时候,实验室只有她一个人。
他绕到她身边的时候,陈染闻到了香薰蜡烛的浅淡余味。她就知道,他已经去过姜荻的画室了。
陈染其实很好奇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看起来与往常没有区别。
褚琼一直在想那幅画。
他去画室的时候,姜荻正在画。那是姜荻从来没有画过的人像。
蜷在纸上的裸体女人。
散乱的长发,浑圆起伏的曲线,挣扎招摇的肢体。
还有斑驳的性事痕迹,流淌在大腿上的浊液,双腿之间肿胀的阴道口里,含着一粒切工独特的祖母绿。
和他口袋里装着的那个……要帮陈染还给姜荻的戒指一模一样。
虽然只是粗糙的草稿,也没有画任何面部特征,但毫无疑问,那是陈染。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
不必问。
姜荻见到他还回来的戒指,重新戴回食指上,继续画他的画。
他在雕琢她双腿间的细节,烛火明明灭灭,质量上乘的香薰蜡烛没有烟气,画前的空气却被热力扭曲。
那只削得尖锐的铅笔和姜荻细长的手指纠缠在一块,在隐秘处反复戳刺,点扫,描绘。
隐隐约约,黑色线条之间,白色的纸面仿佛透出令人眩晕的淫靡艳红。
姜荻突然问:
“她美吗?”
褚琼答:“她不会喜欢我们的评价。”
姜荻停笔。
他松开手,那根铅笔便掉在了地上。
他立在画前,食指指尖点在画像咽喉处,向下一路滑动,沿着起伏,划过乳尖,腰肢,臀胯,双腿,脚踝,脚尖。
苍白的手指几乎和纸面融为一色,让手与纸的摩擦恰似肉体的摩挲爱抚。
手指滑出画纸。
他背对着褚琼,捡起已经摔断笔尖的铅笔,暧昧不明地说:“这只是张画。陈染也只是你的学生。”
褚琼转身离开。
姜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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