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已经……”
“假的,”圣女打断了她,一双妙目在她明如秋月的面孔上扫过,“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嘛。”
薛宴惊沉吟,归一魔尊仇家极多,他很久未曾露面,又有此传闻,各大派会不会趁机去攻打魔界?三界是否又要乱起来了?
对面不知是敌是友,这个问题她并没有问出口,圣女却似乎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缓缓开口:“无需担忧,对于那些亲眼见过他出手的人而言,那种震慑力是刻在神魂里的。除非见到他的尸首,否则没这么轻易出战。所以,他其实可以自由自在地……消失一段时日。”
对方似乎很了解她,连她在担忧什么都猜得到,薛宴惊点了点头,难免问起:“这百年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圣女笑得狡猾,“但我可以告诉你归一魔尊是什么样的人。”
薛宴惊对此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她听过师兄师姐的一番描述,却只在脑海里建立起一个空茫的形象。
是啊,归一魔尊很有本事,杀人如麻。
可这和如今的她又有何干系呢?
那只是一个远在天边的人物,他的孽债,不该由她来背;他的荣光,自也不由她来分享。
但圣女看起来很有倾诉欲,眼神里甚至闪着精光,带着一种当面做坏事说坏话却让当事人无法察觉的顽皮感,整个人都显得鲜活起来:“他这个人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人盈野,血债累累,你怕不怕他?”
薛宴惊微怔,下意识答道:“不怕。”
“为什么?”
薛宴惊垂首看着腰间长剑:“再怎么杀人如麻,他也不过是个人,并非不可战胜的神明。”
“真无趣,失忆了还是这样,”圣女嘟囔着,“你们剑修真是……会打架了不起啊?”
“……”
圣女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又回忆道:“我第一次见到归一的时候,其实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好。”
“为什么?”薛宴惊随口接话。
“我活了几百岁了,有权有势的男人我见得太多了,我固然喜欢权势,可惜这些人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狂妄自大,自大到令人生厌,觉得天下英豪都理当敬他们三分,美女佳人都合该为他们倾倒。”
薛宴惊了然点头。
圣女又道:“但我后来发现归一其实与他们不同。”
薛宴惊挑眉:“莫非魔尊其实十分谦逊不成?”
“自然不是,”圣女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他比我见过所有男人都要更狂妄更傲慢。”
“……”
“那种狂妄,”圣女微微一笑,“仿佛天下只要他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
“……”
“但我很快就发现,他虽然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傲慢,却也比他们都要讨人喜欢。”
“怎么讲?”
“也许是因为他的狂妄并不来自他的权势,”圣女笑吟吟地看着她,“而来自于他百战百胜无敌于天下的自信。他不会成为你的朋友、知己、情人,却会让你心甘情愿想要追随。”
薛宴惊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的悠然神往。
“百战百胜,无敌于天下……”她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这九个字。
此前一直有些虚浮的归一形象,一个远在天边的人物,终于在她心中靠这几个字凝成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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