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古番外之6怀孕
永盛帝到底应了叶天卉挂帅攻打北狄,不过在出发之前,他挑选了五名宫廷护卫高手,这五名护卫都是守在他身边的暗卫,由这五人一路随军出征,陪伴在叶天卉左右,保护叶天卉安危。
叶天卉当然也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踏着大昭的国土,食着大昭的俸禄,无论走到的哪里,这都是大昭的江山社稷。
他既偏执如斯,她倒是也不必非和他倔着来。
闹崩了对谁都没好处。
不过对于永盛帝的安排,满朝文武自然有些传闻,众人难免猜测永盛帝对叶天卉并不信任,是以才会做下这般安排。
对此叶天卉并不解释,左右这些并不重要,流言蜚语算什么,她现在手中长剑指着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狄国都。
此时的叶天卉需要一场胜仗,来雪凤凰山之耻,来为凤凰山死去的属下和百姓复仇。
而这个时候,北狄王得到来自燕京城的消息,仓促调兵遣将准备应战。
接下来叶天卉率领大军一路北上,越过荒漠,直逼巴格布,一路披荆斩棘,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北狄王曾数次派了数下将领前去阻击,然而全都被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叶天卉这一怒,分明是要北狄城破国亡。
北狄王无奈之下,连忙在距离巴格布一百八十公里的鸣城筑起城堡,并布置了十八座军营准备抵御叶天卉的进攻。
而那北狄王却是已经再无退路,他必须打赢这场仗。
双方遭遇在鸣城,叶天卉身先士卒,率领大军苦战数日,连胜七场,最终北狄王败回巴格布,叶天卉带领兵马攻破鸣城,直捣巴格布。
之后她虚晃一枪,另辟蹊径,从侧面包抄,袭击巴格布,并截断了巴格布的水路,北狄王终究不敌,出城投降,并献上了围困叶天卉的二王子。
叶天卉带着俘虏的二王子,从北狄都城出发,一路回去燕京城,相比于来时的杀气腾腾和势在必得,回程的路自然多了几分轻快,一路大家快马加鞭往回赶。
这一日,大批军队经过岷州,岷州当地守将早早出城迎接,又备下酒席款待。
因叶天卉归心似箭,自然拒绝了当地的款待,不过当晚大军还是驻扎在岷州城外。
黄昏时候,将士们都在安营扎寨,她带着副将陈涵过去了岷州城。
当时她在岷州城被困,亲眼见这里饿殍遍地生灵涂炭,她对这里自然存着愧疚和心痛,是以再次行经此地,怎么也要看看。
远远地便看到那黝黑的岷州城墙,突兀而陡峭地依山而立,而就在那城墙下,正有进城的百姓经过,那百姓有挑担的,也有赶着牛车运货的,这一看就是赶远路经过这里。
竟还算热闹。
叶天卉和陈涵进了城中,这边塞小城自然远远比不上中原地带的繁华,但竟然也算热闹,街道两旁很有一些商铺,叫买着时令地方货,有核桃石榴,也有
鱼干螃蟹等海货,他们大声嚷嚷叫卖,行经此地的旅人商贾纷纷上前,挑挑拣拣的。
叶天卉望着一处商铺,那家商铺是卖酒的,挂了红白相间的格子帘布,台阶上摆了一溜整齐划一的黑色陶瓷罐子,罐子封着口,里面装的是当地一种酿酒。
她盯着那商铺,看了好半晌,倒是让旁边的陈涵误会了:“将军,你要不要来点,我去买一罐?”
叶天卉摇头:“走吧,我们过去凤凰山看看。”
说是过去凤凰山,其实并没有上山,而是绕过那山,过去了海边。
海边却是叶天卉记忆中的样子,汹涌的海浪扑打着海边的山石,那咆哮怒吼间,掀起阵阵狂澜,像是要将一切吞噬。
叶天卉记得前朝一位诗人写过诗赋来赞美这里的诗,似乎不外乎雄浑壮观,汹涌澎湃等字眼,想来这里的海自古如此,从来不曾消停,就这么一直狂暴呼啸着。
她站在一处岩石上,看这波浪翻滚的海,也看一旁那巍峨屹立的凤凰山。
海水击打在脚底岩石上,于是碰撞出剔透的浪花,那浪花飞溅在叶天卉的袍角,她低首凝视着这海。
这是她曾经奋力游过的怒海。
最后的记忆是挣扎,和这世间最神秘莫测的怒海相争,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她看着那海,突然对身边的陈涵道:“刚才我们在岷州城看到的那酒家,你知道一年前,就在那个地方发生过什么事吗?”
陈涵心里一紧,多少猜到了:“将军?”
叶天卉:“就是在这里,饿殍遍地,军民争食,我斩杀了我的赤雁。”
陈涵怔了下,之后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叶天卉:“是,已经过去了。”
她并不是会为了生死一直纠结的人,征战十年,她看过了多少生死,也有曾经携手并肩的好友马革裹尸而回,从理智的角度,似乎一匹马都不算什么了。
但到底存着几分遗憾,也有许多感慨。
她叹了声,看那凤凰山郁郁葱葱间,竟是花团锦簇:“你看,这东流之水生生不息,人世间又是一个轮回,岷州城的百姓也很快会忘记这些,他们重新建屋,酿酒,打渔,重新做起买卖,生儿育女。”
天下黎民似水,那是最柔软的,却也是最顽强的,他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缓过来,重新安居乐业,敷衍儿女,让这片土地恢复勃勃生机。
于是秋去春来又一年,曾经留在这里的血泪竟已是了无痕。
其实关于过去的那些,于叶天卉来说已经有些模糊,仿佛隔了一层雾,她想失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保护,经历了一场失忆后,本来应该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如今看来,竟只有遥远的痛意和惆怅。
她甚至觉得那一日她游在那深海之中,所有的痛苦都和她分离,埋葬在了海底,于是她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两个人走下那岩石时,天已经暗沉沉的,星子自那墨蓝色夜幕中闪现,而那咆哮大海似乎也沉淀下
来。
陈涵回首看了眼屹立在夜色中的陡峭山峰,却是道:“将军你可能不知道吧,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
叶天卉:“什么?”
陈涵叹了一声:“当时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圣人便赶过来了,当时是我陪着陛下一起上了凤凰山,他就站在凤凰山上你跳崖的地方,盯着下面的海。”
叶天卉看向陈涵:“然后?”
陈涵苦笑:“我当时只觉得害怕,我特别害怕,因为我有种感觉,感觉他会跳下去。”
他摇了摇头:“不过还好,没有,他后来突然不省人事了,晕过去了,当时御医也吓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天卉听了这话,便沉默了。
她低着头,一步步地走在发黑的岩石间,这么走着间,突见两块岩石间有个什么在发亮。
她弯腰,在那青苔和水草间捡起来,却是一个海螺。
很大的海螺,形状完美,内壳莹白光滑,在月色下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
她将那海螺拿在手中:“走,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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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卉大胜,带着俘虏二王子凯旋而归,回燕京城面见永盛帝,同时北狄王也亲自过来燕京城上交降书。
这一切不过是三个月有余罢了。
回到燕京城,叶天卉不顾一路劳累,先去面见了自己母亲朗曦郡主,母女团聚。
朗曦郡主握着女儿的手,有些急切地道:“前几日信国公老太太的寿宴,我听说消息,说是宫中优昙婆罗花,是大吉兆,因这吉兆,圣人要采纳妃嫔了,应该是要封后,是以如今几家有适龄女儿的,都在动着心思。”
叶天卉却是反应平淡:“母亲,他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也该封后了。”
其实她被困岷州时,恰好赶上了昔日被贬为庶民的皇子作乱,为什么会有这一劫,说到底是他后宫空悬,膝下无子,用谏臣的一句话说,这就是“社稷不稳”,他若再不采纳妃嫔,早日开枝散叶延续龙脉,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朗曦郡主叹:“天卉,你果真半点心思全无?”
叶天卉听此,神情顿了顿。
她出征前那一日去见他,他说的话,每每浮现在她心里,他固然可恨,不过她也明白,昔日自己所作所为早已经超越了君臣界限。
不说其它,只说她那两刀,确实可以千刀万剐了。
如今非要固守君臣本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既已有了男女瓜葛,君臣之间便回不去从前。
只是她要考虑的确实太多了,以至于那点儿女情长的心思反倒在其次。
当下她道:“母亲,凡事不可强求,我和他之间也求一个顺其自然吧,如今我才大胜归来,我也得准备先进宫面圣了,一切等我面圣后再多定夺。”
朗曦郡主略犹豫了下,道:“好,你先进宫,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召你私底下单独说话,你好歹态度好一些,不要和他拧着来。”
叶天卉笑道:“我知道。”
一时叶天卉匆忙过去梳洗,毕竟她一路舟车劳顿,难免风尘仆仆。
沐浴时,混合了紫旃檀和丁香气息的香汤散发着热气,她半躺在浴桶中,感觉自己的疲惫在慢慢消融。
她半合着眼睛,想着心事,手却轻轻抬起,搭在了自己小腹处。
她也是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她对于成亲生子并没什么期望,不过也不排斥,如今既然怀下身孕,倒也愿意将这孩子生下,只是怎么生,她还需要思量。
此次进宫,她多少也存着试探他心思的意思。
她从来不是那秉持着一身傲骨绝不低头的倔种,事关重大,她总是需要给自己选一条最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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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帝在建和殿召见了叶天卉等。
叶天卉身边最为倚重的属下陈珂略蹙眉,在叶天卉耳边道:“大将军,圣人为何召见我们于建和殿?”
这建和殿紧邻建和殿寝宫,是往日处理琐碎日常的宫殿,按说他们凯旋归来,不应该在这里召见他们?
当然了这样也没错,但总归觉得不合常理。
叶天卉:“圣人自然有圣人的道理,我们何必妄议君心?”
陈珂摸了摸鼻子,很有些无奈,不过也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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