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年显然看到了旁边的一幕,叹道:“叶小姐这口齿,我一直都佩服,现在更佩服了。”
叶天卉笑道:“比起口齿,也许我的功夫更让你佩服呢,只是可惜没什么用武之地。”
她轻搓了搓手:“我只盼着哪一日有个不长眼的过来冒犯我,看我怎么扒他的皮。”
这话说得凉凉淡淡,不过却是威慑十足。
周围人听得都头皮发麻,顿时感觉自己要被扒皮了。
不少人便看向那宁基泽,这宁基泽是不是白痴,死蠢,竟然敢拿叶天卉来打趣,她是那种随便调戏的人吗?
活该!
宁基泽从旁,也是脸色不好看。
他自然不敢得罪叶天卉,经过上次女皇杯山地赛叶天卉一战成名,这样的叶天卉谁敢得罪,这俨然已经是香江赛马女王了。
他今天说这话其实只是顺嘴一提,一般女子遇到这种话难免有些无奈,但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最后只能忍了,他觉得就该是这样的,反应太大,大家都可以只是开玩笑而已何必计较。
万没想到还有叶天卉这种,怎么泼辣成这样?
如今又是被人家拿来比佣人的阿婆,又是搓着手威胁,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得,只能憋在心里。
当下扯唇一个冷笑,想着接下来且看这打吡大赛,这地狱王者也嚣张了很久,如今骑师的亲妈死了,临时更换骑师,就不信能磨合好,所以也该轮到它栽跟头了。
没有谁能一直赢,地狱王者也不行。
叶天卉坐在那里,已经懒得搭理这宁基泽,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着赛场上的热闹。
这年度马坛盛事确实是排场够大,竟然给所有进场人士赠送一顶打吡Cap帽
() 作为纪念,而且还有香江选美冠军以及人气歌星在综合汇演为观众献唱名曲。
除了这些,有一位知名国际影星作为打吡大使特意过来为马场为各打吡参赛马匹打气,江凌枫作为后起之秀也陪着那位前辈一起来了。
叶天卉远远地看到了,不过江凌枫被一群粉丝保卫着,显然顾不上别的,正在那里和粉丝们互动。
正看着,却见孟宝辉也过来了。
他一进来后,那视线便先落在叶天卉身上。
他看着叶天卉的目光就很复杂。
当年林见泉妈妈一事后,他为了男人的面子,是怎么也不承认,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含糊过去,至于那母子下场如何,他竟已经狠心不认了,也就不想去想了。
毕竟想多了还是觉得膈应,反感。
是以他丝毫不曾关心过,以至于并不知道那孩子竟然从烂泥坑里爬起来了,竟然长大了,更不知道他竟然走入了马场,当场上了虫仔,还打败了他们孟家精心培养出的宝驹,竟然一举成名天下知!
悔恨吗,多少也有的,但更多的是羞恼成怒,是旧事被重新掀开的愤恨,还有就是对林见泉的不满。
当然了,他对叶天卉更是看不惯,如果不是她,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一时之间他撇了撇嘴,却是问儿L子:“我们家那两匹马准备得怎么样?”
孟逸年听这话,眼神就很有些无奈。
他爹地就这性子,他也没办法。
他只好道:“很好。”
毕竟要和叶天卉搞好关系的,毕竟还是想争取林见泉的,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和叶天卉搞差了关系。
再说了,经过叶天卉在那次赛马委员会的会议上一提,现在整个马圈里都知道了,知道叶天卉手底下的战将是他们孟家的血脉,知道叶天卉对孟家后代有大恩。
他们孟家怎么也不能太过分了,面子上必须记着这点。
谁知道孟宝辉听了后,却侧首看向叶天卉:“叶小姐,见泉遇到了这种事,今天怕是不能参赛了,说起来也是不巧了。”
他叹了声:“不过没办法,昨天我去看过了,见泉状态确实不好,这样情况下,总该歇歇,确实不好再硬撑着上赛场了。”
孟逸年一听这个,就越发无奈了。
他怎么说得仿佛人家林见泉已经认了亲?根本没认好不好!
旁边众人也都惊讶,大家多少知道这件豪门狗血的,但是听说那林见泉根本不认这门亲,怎么听那意思竟仿佛认了?
如果认了的话,那林见泉成了孟见泉,孟家人自然可以自立门户,孟家显然无论如何要出这笔违约金的,到时候叶天卉岂不是没了这么一号天才骑师,那香江赛马家族的格局可就要有变动了。
叶天卉听这话,却是轻笑了声:“孟先生何出此言?难道你昨天去看过见泉?”
孟宝辉掩饰性地喝了口茶,之后才道:“是,昨天才去看过,他情况不好,没办法,他是一
个孝子。”
众人此时全都支棱着耳朵,此时听得这个,难免生出猜测,想着看来真要认了?
谁知道这时,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轻盈而均匀地走过来。
那脚步声太有特性了,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看过去。
大家一看,不免惊讶,竟然是林见泉。
林见泉穿着一身黑色骑马装,腰肢劲瘦,身形纤长,犹如标枪一般。
他微抿着薄薄的唇,面色略显苍白,一双墨色的眼睛没什么表情。
他仿佛完全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径自走到了叶天卉面前。
孟逸年蹙眉。
孟宝辉惊讶得手中的茶盏都要跌落了。
林见泉停下来,俯首恭敬地望着叶天卉:“叶总,我过来了。”
周围人的眼睛便在林见泉和孟宝辉之间来回巡视,于是大家发现,林见泉看都没看孟宝辉一眼。
根本无视这个亲爹了!
叶天卉颔首:“都准备好了吗?”
林见泉:“准备好了。”
叶天卉微颔首,之后道:“在场的诸位前辈你都认识,和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就下去准备比赛吧。”
林见泉:“好。”
孟宝辉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特别难看。
他的亲生儿L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叶天卉面前唯命是从!
林见泉却丝毫没有看孟宝辉一眼,他径自走到了赛马会冯主席面前,和对方打了招呼,声音没太多情绪,不过也不失礼貌。
那冯主席忙道:“见泉,你能在这个时候来参加赛马,很坚强,很坚强。”
林见泉又和其他几位都打了招呼,大家只好干巴巴夸了夸。
谁都知道林见泉才经历了丧母之痛,这个时候说太多漂亮话也太虚了,只能郑重而含蓄地安慰和鼓励吧。
况且旁边还有一个孟宝辉,就是这位林见泉血缘上的亲爹,正睁大眼睛虎视眈眈。
一时林见泉和大家打了招呼,旁边的宁基泽却突然道:“林先生正在母丧中,在这种悲痛之下参加赛马,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心力?”
他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林先生有几日不曾上马训练了吧?”
叶天卉听此,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都不稀罕搭腔。
心里却想着,虽然周畹兰出轨确实不合适,但这宁基泽实在是不上台面,太不上台面了,嫁给这么一个人,一定要一直忍着,且忍得很难受吧……
这时候,众人便听林见泉道:“已经休息了六天。”
休息了六天……
要知道对于寻常骑师来说绝对不能有丝毫懈怠,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赛马知道,三天不练全场马迷都可以看出这个骑师生疏了。
宁基泽听闻,面上便有些得意,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孟宝辉和叶天卉,开口就要说话。
谁知道这时候,林见泉已经转首,却是对叶天卉说的:“不过叶总放心,我一定会赢的,我们的地狱王者一定能登上四岁马王的宝座。”
叶天卉轻笑了下,颔首:“拭目以待。”
林见泉这时候才终于看向孟宝辉,这是他走入场上后,第一次将视线落在孟宝辉脸上。
于是这一刻,两个人四目相对。
孟宝辉看到了林见泉眼底的鄙薄、不屑以及高高在上的傲气。
他心里陡然一顿,手指竟然为之颤抖。
这个少年分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自己的言语告诉他,他矢志不回头,他就是要为叶天卉效命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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