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就好。”昭平君放心下来,“那名女子虽然身段相貌都很出挑,但她可不像在你面前表现的那么容易害羞。”
太子不禁问:“何出此言?”
公孙敬声:“他们一家皆能歌善舞。”
太子脱口而出:“倡门?”
昭平君点头:“时常抛头露面,不怪她如此大胆。”
太子摇头:“胆识跟出身并无关系。你以前眼界也不高。招猫逗狗就觉着自己不得了,多带几个奴仆就觉着自己风光无二。”
昭平君张了张口,一时竟发现无法反驳:“……我就不该来!”
公孙敬声按住他的肩膀:“消消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话向来不中听——”
昭平君抬手甩开他的手臂:“幸灾乐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七八岁大的时候什么德行。”
“我现在也很缺德。”公孙敬声此言一出,昭平君差点噎死。公孙敬声笑着说:“我伯父伯母说的。”
昭平君瞪他一眼,捏一块点心当成公孙敬声咔擦咔擦恶狠狠吃下去。吃完不解气,嘴里嘀咕,“早知道我自己来了。”
“我跟你过来可不是因为这事。据儿,我觉着得跟你说一声。听你嫂子说,老宅那边的人隔三差五去找我母
亲叙旧。你也知道他们什么德行。虽然暂时只是闲聊,但那个女子的事让我觉着她们在打你的主意。”
倘若没有吴琢和韩子仁先前那番话,太子会问,关我何事。
“你堂妹不是都成婚了吗?”
昭平君:“还有一个,今年十三岁,正好议亲。”
公孙敬声点头:“不过我觉着不一定是给你送女人。”
昭平君惊呼:“送男人?!”
公孙敬声顿时想把他的嘴堵上:“你脑袋里就不能有点别的?”
“你说,你说!”
卫孺碎嘴,上午聊东家,下午聊西家。也许不知跟儿子儿媳聊什么。她识字不多,儿媳懂得诗书她不懂。儿子懂得朝中大事她也不懂。卫孺也怕儿子生气,公孙敬声一怒,六亲不认。所以就说些他们可能感兴趣又不至于发生口角的事。
托了她的福,公孙敬声知道,张贺时常从博望苑往家拿东西。那些东西公孙敬声也知道,比如博望苑杀猪,给他一个猪耳朵,或者两个猪蹄,亦或者一块猪肝,一盆猪血等等。
张贺做事尽心,这几年帮太子赚了不少钱,这些都是太子赏他的。好比果子熟了,张贺挑最大最好的给太子送去,太子就会让他挑出一些不好卖的赏给博望苑诸人,他自己也可以挑两斤慢慢吃。
虽然很让人羡慕,但他一个月得的东西也没有以前博望苑主事一次拿得多。
张汤被贬后,张家次子还能尚公主,有些人就认为不止张汤以前对天子忠心耿耿,还因为张贺是太子心腹。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姊妹自然要嫁给自己人。
公孙敬声:“我有几个堂兄弟一直嫌官职低,俸禄只够喝酒吃菜的。我觉着伯父婶娘也希望他们去博望苑当差。一早一晚给你送吃的用的,你见他们尽心,只会把他们调到身边。”
昭平君不禁说:“你伯父叔父倒是好打算。等他们到了据儿身边,以后再想把女儿送进来甚至不需要经过你或公孙太仆。”
公孙敬声看向刘据:“此事你怎么看?这跟你娶妻一样。你不可能不娶妻。以后身边也不可能只有现在这几个人。”朝外看去,“那两个经常随你出去的小黄门,出身商贾,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舒坦吗?听说他们家长辈托了好些人,又是修桥又是铺路才把人送到你身边。为的不就是以后入仕。”
这一点昭平君赞同:“仔细办差很有可能官至九卿。舅舅还是太子时的侍从官,就我知道就有两人官至九卿。”
其中一人正是公孙敬声的父亲。
也不怪公孙家其他人不求到天子跟前,而是盯上太子殿下。
刘据朝外看一眼:“他们很是尽心。在我身边这些年不曾惹过事。知道我不喜欢底下人嚣张,他们应当也提醒过家人。我常去食肆茶馆也没听有人仗着太子的势欺负老幼。”
公孙敬声:“那俩也不够。韩子仁和吴琢不错,但他们是阉人。”
“以后再说。”太子安慰他,“不必担心。以前他们可以托人花钱到我身边,那是我年幼,日日在宫里读书习武,除了照顾我无事可做。以后孤忙了,自然不许他们这样运作。”
公孙敬声:“你待下宽厚,他们也有可能利用你这一点。”
太子:“我又不是他,人傻钱多,谁都敢哄他。”淡淡地瞥一眼昭平君。
昭平君气炸了:“我又怎么了?谁人傻钱多?!”
太子眉头一挑:“以前你经常带一群人出入酒肆茶馆,哪次不是你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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