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对峙的猫一样,弓起脊背,竭力睁大双眼,愤恨地瞪着冥顽不化的哥哥,心火无处发泄,只好紧紧攥起十指,狠狠捶击粉刷斑驳的墙,在随之而来的剧痛中咽下一阵颤抖的泣音,避免于争论中露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去年开始努力,好不容易从垫底挣扎出来,连班主任都很重视,将月考进步的成绩单发给你——我这样做,就为了进入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学习感兴趣的专业!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有自己重要的朋友,即使要出国,也该由我做决定!”
“我十八岁,已经成年了,不是你的挂件!”
“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说过?”郁昌显然也恼火至极。
“燕燕,哥好不容易争取到如此难得的机会,你就是这样对待哥哥的?十八岁算什么成年,你连社会都没出过,不知道立足有多难,什么朋友,一毕业就各奔东西了!再说,国内大学那些东西都水得很,上了和没上一个样,哥哥也没上过大学,不也这么过来了?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去国外申请一所,不过听说鬼佬乱得很,酗酒、飞叶子、开趴的都有,还不禁枪,最好还是留在哥哥身边,方便还安全……”
郁昌皱着眉头,自以为有理,还想接着往下数落外国人的七宗罪,然而,这番头头是道的高论还没有讲完,就被妹妹打断了。
“……我真傻,总觉得你会理解的,会改变的。”
郁燕并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抢过沙发上的背包,一抹眼角,重重地夺门而出——
仿佛从这一刻开始,才死心蹋地的,真正完全放弃了交流。
望着女孩的背影,郁昌虽怒火万丈,仍然本能地想要拔腿去追,胸口却倏而泛起一阵窒息般的刺痛,登时叫他惨白了脸,不得已回房拿药,就着半杯冷白开,和水囫囵吞下,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身旁的电话又在此刻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最近一位客户的大名。
饶是再能忍,他也没能憋住舌尖呼之欲出的脏话,无声地爆了句粗口之后,才认命般地接通来电,重新披上了外出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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