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组织那边没有任务安排,麦芽布置的任务看起来也没什么难度,算是轻松的一天。
吃过早餐,诸伏景光早早就准备出门,既然迟早要做,那还不如尽快结束。
麦芽威士忌的安全屋离他的安全屋的距离不远不近,走路就可以过去,离开前,他站在玄关,问道:“我要出门了,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冰棒。”
“那个冰箱里就有吧。”
“冰棒!”
“……好吧我会买的。”
诸伏景光推开门,走出去,关上门。
站在安全屋门口,他不由叹了口气。
麦芽住进他的安全屋住得太过自然,有时候连他都要被那种自然绕进去了
。
大概是因为麦芽第一次在他出门时让他带零食回来,现在出门前问一句是否要带什么东西也几乎成了习惯。
每次回到安全屋的时候,打开门之前,偶尔会思考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有时候是躺在沙发上,有时候是躺在卧室的床上,也有时候是躺在地板上……麦芽的身影在他的安全屋里出现,竟然俨然成了常态。
麦芽心情不错的时候甚至会准备一份早餐或宵夜,有时是给他留一份,也有一次是等他一起吃。
像是室友,甚至像是朋友,但他们并不是室友也更不是朋友。
一定要说的话,他们是不同立场的两类人,但是却在各种原因下产生了不该有的交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麦芽对他态度的微妙变化,即使麦芽并未说什么,即使他至今没能看破原因。
诸伏景光一步步走下楼梯,他想,麦芽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行为和表达中的错误。
楼道里传开一道浅浅的叹息声。
但是如果会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不是麦芽了吧。
*
就像麦芽说的那样,没有钥匙也可以打开门。
幸好没人路过,否则被当成入室盗窃犯就麻烦了。
诸伏景光推开门,走进去。
说实话,他很难想象一间有人住的公寓能被装扮成这样——黑白,无论怎么去看,只有黑白,安全屋的主人就是唯一带有颜色的事物。
看到麦芽站在这间屋子里时,他莫名生出了一种悚然——那个人不该属于这间屋子,但是却真切地生活在这个黑白的空间。
屋子里的油漆味已经变得很淡,油漆干透后,墙面的颜色也从原本的浅蓝色变得更浅了几分,但是仍旧足以覆盖原本的冰冷感。
选择这个颜色并没花费过多的时间,他从很早之前就这么觉得了,麦芽偏爱着蓝色。
所以路过花店看到那盆蓝色矢车菊时,等再反应过来,竟然就已经买下来了。
麦芽现在让他把那盆花带回他的安全屋,诸伏景光分辨不出麦芽的这个要求的实际意义。
麦芽对那盆花的存在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
等到他把这盆花带回去,或许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进入麦芽的安全屋后他没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目标明确地直奔茶几,抱起花盆就转身向外走。
这毕竟是安全屋,他尚且都会在安全屋的各个角落都装上微型监控,而除了麦芽本人,谁都不知道这间安全屋里是否还藏有什么奥妙。
对于麦芽威士忌这个人,他对这个人的态度已经基本无关探究,更多地保留下来的是安抚和回避。
能把麦芽安安稳稳地送走的实际意义已经远超从麦芽身上谋取利益。
他抱着花盆走在路上,路过便利店时脚步一顿,拐了进去。
不能忘了,麦芽要的冰棒。
他挑着麦芽买过的种类买了几支,走出便利店后,
脚步比之之前快了几分。
虽然已经在距离安全屋最近的那家店买了,但是此时正值夏日,还是得加快脚步,这样才能确保冰棒不会融化。
单手抱着花盆、拎着购物袋,空出一只手用钥匙打开门,诸伏景光习惯道:“麦芽,过来接一下你的东西——”
客厅里寂静无声。
“又睡了啊……”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诸伏景光走进玄关,换上拖鞋,快步走向冰箱,把那几支冰棒整整齐齐地摆进去。
在几支新加入的冰棒旁边,是之前没吃完的一些冰棒,有麦芽自己买的,也有他帮麦芽买的。
“明明之前的还没吃完,却总是吵着买新的啊。”他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喜新厌旧得未免太过了些吧……”
关上冰箱门,他回到玄关拿起花盆,将其放在了茶几上,又给它浇了浇水。
一直到临近中午,去叫那人起床来吃午餐时,诸伏景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麦芽威士忌并不在卧室里。
推开卧室的门,入目只余下空荡荡的床铺。
“原来已经走了啊……”
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知道那人走的时候是走门还是走窗。
未关的窗户里有风泄露进来,卷起了窗帘,于是透过玻璃映射在地板的光斑也跟着摇晃起来。
他明明是期待这间安全屋恢复平静的,但是推开卧室的门、窗帘飘扬的这一刻,却忽然觉得并不算大的房间有些空旷。
大概是因为冰箱里有太多的冰棒没吃完,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准备了两人份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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