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从早到晚都很安静,因为严拓不喜欢有声音,也不喜欢说话,如果没有意外,他可以许多天一句话都不说。
严妈觉得家里很压抑,严拓没有感觉,他觉得就该如此。
空气中本来就不存在氧气和二氧化碳,而流淌着一滩死水,从头到脚包裹着他,不留一丝空隙。
这种氛围唯一被打破的时候,是程延林来的时候。
他轻易就将固若金汤的死水打破,让严拓久违地感受到呼吸。
但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等程延林走了,也就没了。
周末的时候程延林又来了,他现在工作不用经常加班,每周也就可以抽出时间来看小神经病。
他来的那天,从打开门那一刻开始,严拓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眼里只有闪闪发光的程延林。
程延林很好看,鼻梁直挺,轮廓棱角分明,严拓看着总是想亲他、抱他、摸他,但程延林不让。
他不气馁,只要他再胖点就好了。
他胖了程延林就会喜欢他,现在只要能坐在程延林旁边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程延林要走了,严拓跟着走到门口。
打开门,程延林会转身看他一眼,有的时候说句话,有的时候什么都不说,直接关上门。
直到听到对门也传来关门的声音,严拓才回过身,缓步走向只属于他一人的牢笼。
程延林接连去了对门好几次,小神经病看起来状态不错,至少没有再继续瘦下去。
但他们之间还是不怎么说话,每次他坐在椅子上看手机或者看书,严拓就安静靠在旁边。
有时他突然有工作要处理,就把笔记本电脑带过去,这时严拓会好奇地凑上来,问他在工作吗。
程延林看他对工作感兴趣,问他以前是不是工作狂。
严拓怎么可能记得,只茫然摇摇头。
又一个周六,程延林早上醒来得早,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后觉得无聊,准备今天早点去看小神经病。
他打开门,走到对面,伸手按下门铃。
来开门的是严妈,看到程延林她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早来。
“拓拓今天有点不舒服...”严妈小声说。
程延林诧异:“他怎么了?”
“天气不好,阴天或者要下雨之前就会这样。”
程延林进门,看到严拓身上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可能确实很难受,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他走过去,弯腰看严拓的脸色。
看到眼前的程延林,严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抬起胳膊要抱他。
程延林任由他抱住,看到他额头上一层薄汗,胳膊也有些轻微颤抖。
“哪里疼?”他问严拓。
严拓回答不出来,过了半天才说:“哪里都疼。”
严妈在旁边小心说:“拓拓,要不妈妈带你回房间躺一会儿吧...”
严拓不理会,只深深抱住程延林。
“我带他去吧。”程延林对严妈说,然后一把揽住严拓的腰,带着他进了房间,让他躺在床上。
严拓乖巧地躺进被子,抬眼直勾勾看着程延林:“你要走了吗?”
“我不走。”程延林摸了下他的额头,不发烧。
他坐下来,后背靠着床头,低头看着严拓:“难受就睡一会儿。”
严拓没说话,头靠在程延林的腰侧,安静了一会儿后小声说:“程延林,你抱抱我吧,我好疼。”
程延林没动。
于是严拓抬起头,看着他说:“程延林,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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