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妈呀。孙远舟你都穿上羽绒服了?”
“零下。”
“真离谱…地大物博,不是…人才辈出…算了,我文盲。”
“没有的事。”
孙远舟笑了,他笑得很含蓄,隔着屏幕根本察觉不到,如果他硬要说自己笑了,她肯定会认真观测到底有没有一个像素。但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真有这么冷呀?”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客观存在事物他能背一长串,解释得很细,高海拔对冲暖湿气流,温带大陆山地垂直气候变化,日照极短,雨雪…但她显然不感兴趣,她更想知道他的羽绒服长什么样子,懂不懂北电羽绒服的帅哥含金量。
他拉远一点给她看上半身,嗐,土鳖公派鸭绒大衣,军绿色,离时尚还差八百个池月。胸口绣着“东北制衣”,别着一块胸章,仿宋的“国勘所87018”:“你工号没换?”
“没换。”
“你不是都被他们踹飞了?”她在暴言后机敏地改口,“咳,都怪,嗯,都怪付国明。”
“我仍然隶属国勘…你想什么呢,我没失业。”他倒敢失业,齐佳立马拍拍屁股跑了,请律师过来跟他分割房子,“这边是不同单位分来的人,挂靠在原单位,只是临时拉个团队,”臭皮匠团队,“人员组成很杂。”
“有没有女的啊?”她体贴地问,毕竟孙远舟真的把戒指戴走了,她最好还是前后呼应一下。
“工作合作上没有。”他顿住,低头沉思,这就不必了,她随口一问而已,“青玉山招待所的前台算吗?”
“…”这问的,烦不烦,她又不在乎,“好看吗?”
“没注意。”
她完全信任孙远舟没注意过别的女性,他连自己老婆都注意不到不是吗。
她把手机扔到旁边,孙远舟看到她的天花板,昏黄的光线,摄像头正对着空调管道的打孔,他就躺在那个位置,如同他自个的视角。
他听到很熟悉的“噗”,润滑液瓶子胀气往外挤的声音。不慎她碰到手机,景色晃了一下,不过冲着天花板,没一点看头,晃不晃也没区别。
“要不要我立起来给你对着呀?”
“不要、不要。”
“你不想看呀…那我换语音吧?”
“不。就这样。”天花板也挺好的,起码灯光漂亮,柔和温馨的暖光,不是七百瓦闪瞎眼的塔吊射灯。
他也曾躺在那听着她自慰,视他若无睹让他迷茫屈辱,但现在他却感觉异常兴奋。他第叁次望向赵飞龙的窗子,依旧亮的,他还不困?看来高反是痊愈了。
其实赵飞龙早就睡下了,人家只是习惯开着灯睡。
“我妈在家,我也不好叫给你听…”她把手机挪了个位置,向他描绘,“我放到腿中间了,你听下面吧,有水,应该能听到吧?”大腿的肉把镜头挤满挡住,只留出腿缝一道弱光。
孙远舟很痛苦。他自然想在自己屋里锁上门欣赏春色,但屋里卡帧,卡成ppt,一共两页,一页自慰前一页完事后,过程略。
先是肉瓣分合摩擦的窸窣,他心里像是有东西在挠,脑子被灵魂抽取器抽走了。这样通着话应该也挺有情趣的吧,豪华度假区,躺在香软里,放松身体放空脑子,看她在遥远的一端把自己弄出来。
他就会问她“在想着谁”,她这么机灵,会配合叫床“孙远舟孙远舟孙远舟”,叫一百次直到结束,她很清楚怎么让他心潮澎湃。
当然,要叫好大声,便不能住在她妈家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难以定义他买的房子算什么,她躲避她妈的歇脚处,她掌握不动产的象征,总之不是家。
她心目中的家只有那个破旧的老房,只有她爸妈在的地方。孙远舟不能涉足她的亲密关系,他被关在外头。在她之前,他没有体会过爱情,也天生无从释放亲情,所以他把爱情和亲情一起掏出来,目前看来他一样也没得到。
不过这也不重要。抓大放小,结婚证是大,跟她通着视频也是大,不要考虑太多。他靠陈词滥调傍身,无过便是功,不退就是进。
“舒服吗?”他低低问,但她没听见,应答的只有嗡嗡震动声,也不知道她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剧烈的震感搅出一种极端而异样的水声,和他用手不一样,像水检的涡轮增压,马力足后劲大,一阵泥泞的反流后,有汁液溅在摄像头,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嘴没手好使,手没人造好使。齐佳还跟他甜言蜜语,“哎呀我有老公干嘛还用玩具呢”,估计她没少用啊。
他隐约感到自己被戏弄了,不管有没有他,甚至不管对面是谁,她都是要自慰的,他就爱多想,或者她希望的就是他多想。
她把手机捞起来给他小声腻歪:“你在干嘛呀…孙远舟我想你。”小小一颗跳蛋还塞在里面堵着。
“我?”他想说我在招待所后门坐着呢,识趣点,说那没用的做什么,“我月底回去一趟,纪检述职。”
“你都写好啦?”
写个鬼。
叁项指标:扩建青玉煤矿基地以服务工人群众;打通叁、四、六号矿洞炸碎内部阻碍;落实组织青玉湾农户拆迁撤离。
前两项紧赶慢赶也才做了一半,最后一项更是一点着落没有,拆迁的影都没见到。孟宁不知道怎么当的县长,明日复明日,老百姓没哄好,哄出一堆钉子户。
“能写多少算多少吧。”他叹口气,“多比少强有比没强。”
“孙主任你这个工作做得很敷衍呀。”齐总教育道。
小孙从善如流:“我有则改之,再接再厉。”
跟她学的。
齐佳的工作就是写假大空文章,长篇大论阿谀废话,编了一卷又一卷,从此角度讲,这工作和她性格的契合程度还挺高。闭眼吹牛皮嘛。
但必须承认大部份工作就是这么回事,包括他自己干的,实则也没任何意义。能改变工作动机的只有权利。权利个中滋味,尝过的人才知道,而齐佳还尚有一段距离,她还停留在和小男孩扯皮的阶段,更何况她不愿意承担权利所伴随的责任。
活脱脱一个孟县长。
“我们这边有个孟宁,他就爱琢磨小心思…”她刚才溜了,他给她从头讲,当个反例举证,谁知齐佳根本不鸟他,直接问,“你回来待多久?”
“早上来,傍晚走。”
“当天?你在逗我。”
“这边我不敢离。”
“那你就跟我离?”
“…不是这么说的。”他抚摸着屏幕上她的侧脸,其实她根本没有看他,“你想我呆几天?”
“我肯定希望孙远舟你天天在家呀。”呵呵,“但工人离不了你,你还是快去吧。”
他、孟宁、赵飞龙、徐万河,四人围炉商量谁赴鸿门宴,孟宁生怕沾上骚,以高反不适为由溜之大吉,赵嘲笑:“孟县长叁年没高反,听到要见国纪组就高反了,这个怪病真是说得就得呀。”就算孟像她,孙远舟也不可能惯着他,揪过来了。
一整夜,四人争吵后沉默,沉默后争吵,烟灰缸越积越高,孙远舟快被他们的大烟味熏死了,他最后决定:“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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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见你,哈哈。
祁凡,读者“Josephine”评论的内容剧透完了。他就是齐佳的镜子,中央空调,“通过异性缘获得生活职场便利”星人。
季老师不是男绿茶,他人挺好的,慢慢写慢慢写。季濯真·男二,对齐总莺莺燕燕老孙一般是自己生闷气,不稀得出面的,季他不得不正面刚。
我喜欢写H,但他俩见不了面呀,下章搞下章搞。外传我写他十章八章的,写他俩谈恋爱的,重逢的,刚结婚的,写他十万字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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