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句话前面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如果不是网络不好没发出去,就是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骆恺南预感到了前因后果,看了眼床上重新阖上眼、眼角泪痕未干的男人,点开了那个聊天框,往上翻了翻。
这个被詹子延亲昵地称为“哥”的男人,对詹子延的态度却十分冷淡,基本都是詹子延起的话头,比如问对方回不回家吃饭,在不在忙。
对方通常简短地回一两个字,频率也不高,两人一个月的对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字。
近期话最多的一次,就是今天下午五点的这一场“分手谈话”。
从内容来看,基本上是对方单方面的通知,语气强硬,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告知詹子延:「我们分手吧,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詹子延的回复时间是半小时后,文字很冷静,心情却能从字里行间里看出来:「哥,我们认识七年了,失去兴趣是很正常的现象,你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我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可以改。」
还“现象”。
就这老学究的语气,难怪人家对他失去兴趣。
对方果然不买账:「别道德绑架我,房子又没写我名字。你再改也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从来不知道主动,我对你的感情就是被你慢慢磨没的。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吧,家里也没多少我的东西,你都扔了吧。」
那人扔掉的仿佛不止是家里的东西,更像是把詹子延和这段七年的感情当作负担、甚至是垃圾一样扔掉了。
即便如此,詹子延仍发出了那句未被接收的话,试图挽留对方:「不要离开我。」
显然,对方没理会。
骆恺南看完聊天记录,大体上明白了詹子延今夜买醉的原因。
算一算时间,詹子延与那人认识的年纪,与他现在差不多,24岁左右。
骆恺南不知道被甩是什么感受,无法体会詹子延的心情,但了解了缘由之后,再看床上这个酩酊大醉、默默流泪的男人,突然觉得这家伙挺可怜的。
失恋了去酒吧买醉,遇上个陌生男人就求睡,是想证明自己并非没人要吗?
若不是刚好遇上他,刚才那一头栽倒下去,就算没头破血流,肯定也脑震荡了。
堂堂大学教授的脑子,摔坏了多可
骆恺南自认倒霉,干脆好人做到底,解开詹子延皱巴巴的衬衫,脱下他的皮鞋,再盖上薄被,让他睡个好觉。
詹子延哭得很克制,流了几滴泪便忍了回去,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梦话,大概仍在对这段没能熬过七年之痒的感情念念不忘。
骆恺南瞅了眼时间,挺晚了,也不想再回酒吧了,于是转账给吴迪,说自己遇到熟人先走一步,顺便把单买了。
这下他的全部身家没剩多少,捉襟见肘,除去这个月的生活费,下个月真交不起房租了。
骆恺南想了想,觉得做好人也得有底线,不能平白无故地被人揩了油还亏了钱。
于是他又拿过詹子延的手机,用自己不常用的一个小号,加了对方好友。
接着发出账单和房费的截图,义正言辞地向床上人讨债:「你好,我是送你来酒店的人,帮你结了账单、出了房费,一共是五百六,醒后记得转给我。」
不能让骆老头知道他又出去厮混了,也不能让詹子延知道自己纠缠的人是领导的儿子,想想都尴尬。
骆恺南接着掀开被子,拍了詹子延的半身裸照,想着要是这家伙不还钱,就用照片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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