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众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以及附近的民众。这些虔诚的信徒,每年捐出来的香火钱就是一笔不菲的价格,足够把这地方好好装修一番,再招募几十个僧人也没有问题。
云灯:“是这样没错,但是他们和外面那些沽名钓誉的不同,每年都会往外捐很多钱,单单是学校都建了许多了。好嘛,小砚忍一忍,等忙完,想怎么用什么酒用什么,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小径两侧野草丛生,一路穿行过来,裤脚濡湿一片。宋北砚亦步亦趋地跟在云灯后面,“那为什么要求护身符?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那个护身符他见过很多次,云灯宝贝得紧,除了洗澡那会必须要摘下,其他时间都是贴身护着,他读书不好,对神鬼之事向来嗤之以鼻,很久以前和父亲吵架时,摔破供奉起来的神像,陶瓷的菩萨,四分五裂,只剩下破碎的瓷片,低眉敛目,笑容悲悯哀怜。
“很重要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人特意给我求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身子骨却是慢慢好起来了,我最开始也以为是迷信,但是只要一摘下来护身符没多久,我就立刻虚弱起来。”云灯随手折了一朵蔷薇,不厌其烦地解释,“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反正造不成什么损失。”
宋北砚:“哦,我忘了。”
早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中午也基本没有进食,云灯半蹲在地上,终于在整整齐齐的衣物下面,找到了几盒泡面和一些小零食,平铺在衣服底下。他递给宋北砚一盒,清凌的眼眸盛着柔情似水的光:“山中条件差,忍一忍嘛,阿砚。”
宋北砚垂着眼看着
() 他的行李箱里,有巧克力、有糖果,还有其他一些零食。什么也没说,接过来泡面。
想不通那么小一个行李箱,怎么装下那么多东西。蓄谋已久的出行,只不过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给自己提醒,从头至尾,自始至终,哪怕再如何费尽心思讨好,依旧做不到让云灯完全放下戒备。
简单的进食之后,理想的情况下是在下午天黑前就把平安符求到,然后驱车赶往隔壁市,找到一家酒店,运气好的话,还能够赶得上去当地知名的景点看看。然而午后两点多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逢雨雾气更浓,云灯整理物品的动作一顿,有些讶然地看着门外的雨。
雨水淋在地面上湿漉漉的声音,润泽过每一寸土壤。温度骤降,幸好之前为了防晒,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件防晒衣,在下雨时还能当个外套用。
他再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看上去年纪挺大的伞,花纹老旧,应该是十几年前时兴的花样。好在撑开伞以后,基本没经过使用的伞能够顺畅地使用。
滞留在山中不是好事,逼仄狭小的床容纳两个人实在勉强。云灯打着伞,平心静气地对宋北砚说:“我先去求护身符,你就在房间里等我,不要乱跑,外面雨下得大。”
“要是冷的话,就先裹着被子暖一会。”
宋北砚的叛逆期要比一般人延长得多,果不其然云灯话音刚落,宋北砚便自然而然走到了伞下,不忘刻薄地评价:“丑。”
花纹确实老土,红红紫紫的花在鲜绿色的伞面上确实不太美观,十几年前的老物件质量很好,云灯唇角略扬起来,当作是对他的附和。
能制作出来平安符的只有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僧人,平时不见客,寺中四季如春的繁茂花木还有开辟出来的小菜园就是他的手笔。大雨如瀑,云灯不免心烦意燥起来。
“夏季多雨,山里面气候多变正常。”宋北砚反过来安慰云灯。
“可是,我是怕你晚上睡不好呀,我其实一个人可以的,只是麻烦你陪着我一起吃苦。”
云灯侧过脸,视线和宋北砚对视。
遥遥见到有些年份的院落,云灯把伞柄塞到宋北砚手上,对他说:“他不喜欢见客,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外面雨很大,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被雨淋感冒了。”
递伞交接的时候,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滚烫烧灼的温度,像是寒冷冬夜中的一簇篝火,云灯心里被烙了一下,他松开手,往门内进。
线香在香炉里明明灭灭地燃烧,巨大的佛像在神龛上普渡众生。里面有些昏暗,自然光线下,有点阴沉。矮小古朴的老人跪在蒲团上,云灯见状也有样学样地匍匐下来。
“是想求平安符?”紧闭的双眼睁开。
“是的。”
“嗯。”
苍老的嗓音像是历经沧桑的苦行僧,其实在寺中的生活和苦行僧也差不多。云灯总感觉在老者身边,有一种被窥伺看穿的感觉,他不安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打着伞的宋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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