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的偶遇只是巧合,但之后出门应酬,五次里起码要遇到徐茵三次,明笙就觉得不能只用“巧合”二字来形容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徐茵似乎在刻意地制造与她的碰面机会。
明笙反复回忆最近与徐茵女士的几次碰面。
倒是没有机会聊些什么深度的内容,只是多数都是泛泛微笑,点头问好。
徐茵在公众场合表现出了一位名媛贵妇该有的雍容大度,明笙自然也礼尚往来,回以小辈的礼貌。
只是时尚圈一向见风使舵。
明笙存心要躲徐茵,架不住徐茵每次都主动打招呼,周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明笙想刻意保持低调都难。
因为徐茵的青睐,以致明笙这个时尚圈新面孔,近期收到了越来越多的时尚邀约。
也有越来越多的镜头对准她那张皎皎如明月的脸。
美丽大方的职业女性,颜值和气质却完全不输娱乐圈一线女星。
明笙有所预感。
终于某天下午,她接到徐茵电话,请她喝下午茶。
不是她助手来联系,而是徐茵本人亲自邀请,语气亲切,扮演的角色也是一位亲善的却很久没联络的长辈。
明笙当然没办法拒绝。
她甚至在最近频繁的偶遇这位女士的经历中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场鸿门宴。
“好的,夫人,那待会见。”
明笙在办公室里坐着思考了一会儿。
要不要知会女士的儿子一声呢?
以她过去什么都憋肚子里闷声做大事的习惯,她当然不会通知傅西洲。
不过以前是以前,以前她犯的错也不少。
有些顽固的毛病,该改还是改。
毕竟态度最重要。
【徐女士约我今天喝下午茶,我答应了】
消息发过去,一杯咖啡的时间,傅西洲的电话就过来了。
“约在哪儿?”
他一上来就没有拖泥带水。
明笙把手提电脑推远,舒服地往椅背一靠,面上似笑非笑。
“怎么?女士的聚会,你也要来凑热闹?”
“我对女士的聚会有阴影,相信你也是。”
傅西洲声音微沉,他的背景要嘈杂一些,似乎在工作会议的间隙给她打来这个电话。
最近Bro在港交所上市,关于Bro的任何大小新闻都能成为社交媒体的热门话题,几个创始人更是日日被各路记者长枪短炮盯着,廖擎干脆不出现了,天天在家隐居,陪老婆在家打游戏,结果上星期陪乔羽产检还是被狗仔偷拍到了,还有离职的Bro员工大爆料,说廖老板压根没结婚,目前未婚生子。
八卦新闻惊动了廖擎九十多岁的爷爷。
爷爷思想传统,把家风清正看得很重,廖擎做了混账事,他父母一直没敢告诉老人家,现在爷爷突然从新闻上得知,在家大
发雷霆(),拐杖把地板戳的“咣咣”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老人家发誓要打断廖擎的狗腿。
廖擎快三十了,被家里的爷爷毒打一顿,大腿青一块紫一块。
老人家甚至登门给乔羽道歉,跟她说,嫁不嫁廖擎由乔羽自己决定,反正廖家不会亏待她,白纸黑字把家中公司股份赠予乔羽。
乔羽惊慌打给明笙,说自己搞不好要一夜之间成为亿万富婆,好惶恐。
总之最近因为关于Bro的新闻太多,就连明笙也受牵连。
徐茵态度暧昧,已经有人猜测明笙是未来傅家儿媳的不二人选。
有人神通广大,甚至挖出当年在清城大学,傅西洲和明笙是公开的一对,只不过毕业后两人分道扬镳,傅西洲感情经历一直空白。
吃瓜群众已经押注赌两人复合。
乔羽日子闲,发来网上那些营销号的小道消息。
明笙哭笑不得。
吃瓜党不愧是被网络的狗血故事喂大的,故事走向猜得还真挺准。
明笙笑出声。
“你放心,我打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现在就是市侩拜金女,你妈妈递过来的支票再大额,可能也抵不过你一分钟的身家涨幅,我才不会傻乎乎腾位置给别的女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轻浅浅地笑,显出好心情。
“还有比你更傻的女人吗?”
明笙听出他声线中的缱绻,心里益发柔软。
下午茶约在某家五星级酒店。
是傅家名下的产业,就连玫瑰园,也是按照徐茵的喜好设计栽植。
“在国外几年,我见你脱胎换骨,听说中间读了两年书?”
徐茵一改当年老板架子,态度亲和,亲自给明笙斟茶。
明笙谢过,嘴上仍旧毕恭毕敬喊“夫人”,言语间带着生分。
她不知道徐茵是听谁说的,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
比较起来,她更想知道徐茵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她笼统地讲了这几年在欧洲的学习工作经历,猜想徐茵大约更想知道她那几年的感情经历,不过那是个人隐私,她当然三缄其口。
徐茵姿态优雅,淡笑着听完。
她虽然平日做的天价保养已经算顶级,但岁月不饶人,皮肤还是不比四年前,显出老态。
“原来你在比利时读的书。”
她喝了一口花茶后开腔,“怪不得那年我们在瑞士休养,西洲一个人去了一趟比利时。”
今日无风,坐在窗边被太阳暖融融照着,倒也不冷。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话。
明笙不知如何回应,垂着星眸,只是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我不知道他来逛过我学校。”
她尴尬地表示。
正在这时,一位酒店工作人员端着餐盘靠近,弯腰向徐夫人说:“傅先生的助手打来电话,交代厨房做的,夫人慢用。”
她将餐盘中精致的
() 甜品一一放下。
徐茵一愣:“哪位傅先生?”
“傅西洲傅先生。”
徐茵点头,看向明笙的目光,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我这个儿子啊,我这个做妈妈的,竟然不知道他那么护短。”
明笙抱歉地笑笑,“中午聊了一通电话,我顺口提了一句。”
“他这是在警告我呢。”
徐茵颇有感慨地捻了一口糖浆松糕,放到嘴里品尝,“生儿子就这点不好,,他太早独立了,成年以后我见他一面还得打个电话求他回来,若是当年身体不弱,再要个孩子就好了,多一个孩子,临老了也许不会体会孤独。”
这是完全长辈对着小辈唠叨抱怨的平常语气,某种程度上,也是作为母亲的示弱。
就和抱怨多变的天气一样普通寻常。
不寻常的是徐茵和明笙的关系。
目前暂时什么也不是。
但两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面上的和气,因为她们都很清楚,今天的下午茶只是开始,以后她们恐怕得一直打交道下去。
之后徐茵从笑着抱怨儿子,话题很丝滑地过渡到今年的流行色。
这是明笙擅长的领域,因此场面绝不可能冷场。
谈话的气氛很不错。
徐茵甚至对明笙服务的成衣品牌感兴趣,要她推荐最新的秋冬款。
夫人有钱有品位,明笙自然愿意推荐。
谁会拒绝这么一位花钱从不计较几个零的夫人呢。
当然徐女士也有自己的坚持。
她绝口不提当年对明笙的冷待,还有最后,软硬皆施地逼明笙离开。
以她的身份地位,当然不可能对明笙说声“抱歉”。
骄傲如徐女士,现在如此小心讨好明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弯腰示好。
“看样子,你妈妈以后会时不时找我喝茶。”
晚上回家,两人一起在厨房做饭,明笙间隙时随口提起。
傅西洲看过来,漆黑眉眼的深处,泄露一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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