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一身铜臭味!”
有个书生读完这个陈情表,立刻啐了一口,大骂出声。
紧接着就有好几个文人应和。
“明明是金枝玉叶长大,却掉钱眼儿里了,果然是妖
后祸国!”
“可笑,愚昧至极!碎银几两,岂可堵住天下人之口?”
只是他们还没骂完,就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
“小白脸,你是眼瞎而是蠢笨,听不懂人话吗?要骂皇后娘娘,先掏钱出来,否则休怪我扇你耳刮子!”
“你被她的钱收买了吗?”那几个文人立刻反唇相讥。
“果然是乡野村夫,胸无大志,敢为五斗米折腰!”
“呸,什么东西,你们没被她的钱收买吗?我可认识你,不就是我们村东头的牛二娃子吗?换了层皮就不认识街坊四邻了。”
“嘿,穿青衣的这个不是大头吗?我是你桂婶子,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之前皇后娘娘封后大典撒金豆子,你抢得比谁都欢,怎么拿了人金子,还在这儿说人坏话啊?你还是人吗?”
这几个书生原本抨击得十分痛快,结果忽然被人认了出来,纷纷面红耳赤。
实际上如今局势还不明朗,许多勋贵的读书子弟,都被勒令不许掺和,让他们安心读书。
反而是他们的长辈,在悄悄运作,让这些毫无根基的书生当马前卒。
最先跳出来的这波书生,都是年轻气盛,却又家境贫寒,被洗脑过后,只觉得当今皇后妖言惑众,乃是反对讨伐的主力军。
有些书生被认出之后,衣袖遮脸逃走了。
但是还有些被认出之后,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更加群情激奋。
“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长舌妇懂什么,不过就是二瓜两枣,就把你们收买了!”
“放你全家的狗臭屁!散给一城百姓的金豆子,叫二瓜两枣,你掏出来给我瞧瞧!”
“二娃子,你胡咧咧什么呢?你娘是个寡妇,拉扯大你不容易,结果金豆子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她昨天卖豆腐,别人少给她两文钱,她还在地上打滚撒泼呢,不都是为了供你读书!”
“呵,你们这些愚昧之人,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一点气节都没有!”
“就是,不吃嗟来之食!”
这几人叫嚣得厉害,只是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好几人冲了过来,直接给了他们几巴掌。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们这些酸儒,仗着自己读了几本书,就骂我们是乡野村夫、长舌妇。依我看,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们才是长舌妇,不对!长舌书生,书读出来不建功立业,却与一个女人为难,可笑!”
“俺们可不像你们,皇后娘娘给的金豆子,够我们一家一年的嚼用,坚决不当翻眼狗!”
“这些孬种再敢多言一句皇后的是非,就割了他们的舌头!”
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叫骂得也非常严重,甚至冲过来踢打的人也很多,逐渐围拢起来,声势吓人。
那几个慷慨激昂的书生,瞬间就消停了。
原本都是一副要与全世界为敌的模样,铮铮铁骨,转眼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抱头鼠窜
了。
这种情况在蓟城各个街区都有发生,那些书生们刚起个头,开始批判皇后娘娘,就被骂得狗血淋头,有些还挨揍了。
至于那些被串通好的茶楼,说书先生还在台子上慷慨激昂地讨伐,结果才刚讲到一半,就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一群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小二连忙迎了上来,好声好气地道:“客官们,您几位?里面请。”
“我们不喝茶,他在说什么书?”有人指着说书先生询问。
掌柜快步走了过来,眼睛一瞪,语气不耐烦地道:“不喝茶不许停留,赶紧走,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只有茶客才能听!”
几个冲进来的人,被这么一吆喝,顿时有些畏缩。
“我们人多,冲!”后面又挤进来几个人,顿时又壮了胆,直接往里面冲。
“我报官了,这茶馆可是西林候的产业!”掌柜的大喊道。
不过这时候冲进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人吆喝一嗓子,就又有无数人往里面挤。
“你去报啊,看看官儿来了,是整治你还是整治我们。你背后有西林候,我们背后还是皇后娘娘呢,西林候一个抠门的穷光蛋,给皇后娘娘提鞋都不配!”人群里有人大吼,中气十足,引得周围不少人叫好。
说书先生还藏了一肚子的慷慨陈词,如今也都被吓了回去,连忙冲着人群作揖。
“我就是混口饭吃,诸位找错人了!”他连连讨饶,带着几分苦笑和示弱。
可惜众人并不买账,纷纷怒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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