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还有——”男人偏了偏脑袋,似乎在仔细回想,之后道:“你我感情甚笃,堪比新婚燕尔,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听到这么一句类似肉麻的告白
() ,陈雪莹顿时哭笑不得,这到底是不是脑子坏了,人都不认识几个了,还记着这种话?
“你不是都不记得了吗?怎么白头偕老?”
“我记得你,当然能白头偕老。”他语气笃定地道。
陈雪莹询问了很久,可是陆昭的嘴巴严得很,根本撬不出什么内容。
要不是他不让任何宫人靠近,陈雪莹都要怀疑,他是在戏耍自己。
玩什么“忘了全世界,只还记得你”这种事儿,倒不是她对自己没自信,而是陆昭根本不是这种人。
“去把佳昭仪请过来。”她捏了捏眉心,着实是没有办法了。
佳昭仪过来之后,费了一番功夫,才了解眼前的情况。
陈雪莹把其余宫人都撵走了,悄悄凑在她耳边道:“他这样,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虽说这里没有旁人,但还是防止隔墙有耳,所以她说得很含蓄。
毕竟陆昭与佳昭仪之前联盟了,或许她会提前收到通知。
佳昭仪苦笑着摇头:“你是他娘子,你都没有头绪,我一个他都不认识的外人,怎么可能有头绪?”
佳昭仪这番话,其实也表明了情况。
如果陆昭真有什么打算,那第一个收到通知的,必定是陈雪莹,绝对不可能轮到她。
陈雪莹听她这么说,只能轻叹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不再追问。
***
龙乾宫里,陆无极正与几位重臣商量要事,秦友安悄悄走了进来。
陆无极抬头瞧了一眼,主仆俩稍微一对视,皇上就明白他是有要事汇报。
“带着几位大人,去偏殿歇一歇吧。”他挥挥手,立刻有太监上前,领着几位朝臣离开。
“什么事儿?”陆无极发声询问。
“回皇上的话,东宫那边传话过来,太子殿下醒了。”
“醒了?之前太医不还说,三日还没未曾醒过来,就极度危险,有可能一直沉睡不醒。怎么这都过去好几日,他倒是醒了?”陆无极猛地坐直了身体,急声询问。
当然这番话说完之后,他才察觉到不妥,听着总像是他不希望太子清醒一般。
男人立刻轻咳了一声,平缓了语调,继续追问:“如何清醒的?”
“东宫那边也无人知情。太子清醒的时候,只有几个宫人在身边伺候,太子妃恰好在接待佳昭仪。”
“太子清醒之后,完全不认识身边伺候的宫人,还把他们都撵出去了,他只认识太子妃。太医过去检查了一番,只说之前撞到了脑子,部分记忆缺失,完全有可能,还得继续观察情况才行。”
陆无极眉头紧皱:“他只认识太子妃?怎么,这会儿倒是情深义重了,之前朕也没瞧出他们二人有多恩爱。”
他沉默片刻,才出声询问道:“这不会是做戏吧?”
怎么会那么巧,就只记得太子妃。
“奴才已经让影卫去调查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说曹操曹操到,几乎是秦友安的话音刚落下,影卫来求见。
“启禀皇上,属下查探到,对于太子只记得太子妃一事,太子妃本人也不信,还在逼问太子。只是太子警觉,一直与她兜圈子,显然对周围的人都充满了警惕感。直到后面才说实话。”
“他在一个时辰前,就醒了过来,只是记忆所剩无几,唯记得几个人名,却对不上号。因此选择继续蛰伏,而这时候他就察觉到有人在摸他,从上摸到下,都摸出火来了。要不是临时有人来,把太子妃请走了,他那时候就要承受不住清醒了。”
“后来,他躺在床上,听着宫人闲聊几句,大概了解一点,就睁眼了。之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想必秦总管都与您说了。”
影卫汇报这些事的时候,语气一直保持着平静,也多亏他受过专业训练,否则很可能会把持不住,直接笑出来。
听到这番话,陆无极也是一阵无语。
的确很符合陆昭的性格,哪怕他失去了记忆,但是对外界的警惕和防备,是不会减少的,所以才会想着蛰伏,静观其变。
“他怎么不继续蛰伏?如此快醒来,才是他暴露地根源。”陆无极皱着眉头,总觉得陆昭失忆,似乎又变蠢了,又或者这只是演的一场戏。
影卫停顿片刻,才道:“这点,属下也打听到了。他是怕太子妃继续摸他,所以无法再蛰伏下去,赶紧醒过来。太子殿下的原话是,毕竟他已经知晓自己身份尊贵,想必清醒的时候,不用被迫挨摸。”
影卫的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之中。
陆无极冷笑一声,想说无稽之谈,陆昭怎么可能会因为被摸,就急匆匆地醒过来?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不过他细细一想,又把话给收了回去,人都失忆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他设身处地想一下,若是他失忆了,要一直装睡,却被个女子当玩具一下,上下其手,的确很怪异。
“他既然人脸和姓名都对不上号,又如何直接叫出太子妃的名字?”陆无极显然还是不信。
主要这事儿,实在太过巧合,外加陆昭这几年越发翅膀硬了。
陆无极已经察觉到自己年老体弱,对年轻力壮的太子,本来就充满了警惕,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第一想法都是往阴谋诡计那方面发散。
“太子妃也问了这个问题,太子说,这世上除了娘子,还能有哪个人敢如此摸他?”影卫立刻回答。
陆无极听到这个答案,再次陷入了沉默,乍听起来很离谱,但却又完全符合逻辑。
“下去吧,继续探查,若再有重要的事情发生,随时汇报。”
陆无极挥挥手,让人离开,紧接着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头,只觉得非常疲惫。
“皇上,可要让大人们先行离开?”
秦友安看着他困顿成这副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用,今年缺乏雨水,恐怕是个灾年,还有许多事情未能解决。”陆无极摆手拒绝。
他沉默良久,才询问出声:“秦友安,你说太子这一波晕厥又失忆,是惨遭人毒手,还是自导自演的戏码?”
像这种涉及到贵主子们的事情,一向是没有奴才插嘴的份儿,但是这回陆无极指名道姓地问他,秦友安根本躲不开。
“皇上,奴才蠢笨,看不透此事的真相。不过以老奴本人来说,凡事都要有目的,论迹不论心。既有怀疑,试探便可。”秦友安可不敢直接表明自己的倾向,只能间接表达。
“说得不错。无论是旁人出手,还是他自导自演,朕只要下个鱼饵,看什么鱼上钩,一切便知。”陆无极抚掌,心情一下子大好,还赏赐了他一番。
之后他便把大臣们又召集回来,先将预防灾情的事情搁置一边,反而与他们说起太子的事情。
很快,便一连有几道圣旨传下,头一道是安抚太子,让他着重养好身子便成,而另外几道则是送给三位皇子,让他们上朝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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