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嘉琪摇了一下哥哥的袖子,把她的发现告诉了哥哥。
“哥,她为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啊?”
“听不懂话?”樱井牧问。
嘉琪点头,一五一十把所有问的问题,都告诉了哥哥。
听完那些问题,樱井牧也觉得奇怪了,再有失语症,不至于连对问题的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耳朵坏了?不应该啊!
大夫说,除了不说话,别的都正常!
樱井牧揉了把妹妹的脑袋,让她先去睡觉。嘉琪恋恋不舍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还下意识回了回头。
余光好巧就看到,哥哥重新坐回到床榻边。
那个睡美人,和哥哥视线相交。
嘉琪合上了门。
樱井牧凝视着床上的女孩,女孩也用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他在思索,该如何开口与女孩说话。
正思考,突然,躺在床上的睡美人,先动了动嘴唇。
“……”
“你是……?”
“……”
“……”
“……”
樱井牧自学过中文。
他瞬间就愣住了,他听到那女孩说出“你是?”两个字的中文,那一瞬间,他脑袋一下子空白了片刻。中文?说中文?
中国人???
樱井牧呼吸了半天,才勉强接受了,在那条跟中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河流沿岸,会捡到来自中国的睡美人,这件奇遇。
他平静了一下心态,攥了攥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今年是命里犯中国人吗?捡到一个中国姑娘,过阵子要伺候的佛学巡讲的策划大老板据说也是来自中国。
安若眨了眨眼,她还是起不来身,但能够用沙哑的声音,说的出话。
“这是在
() 哪里……”
樱井牧深呼吸,用自己看中文小说自学来的汉语,蹩脚地说道,
“这里是日本。”
“……”
樱井牧:“虽然我不知道姑娘为何会漂流到日本的村庄,但我还是希望能帮助姑娘,寻找回自己回家的路。”
樱井牧:“所以姑娘,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更详细的信息吗?就比如,我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身份不明的人苏醒,被问第一句就是叫什么,这并不奇怪。樱井牧也没觉得这个问法有什么不妥。他等着安若开口,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去联络外界。
下个月的巡讲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来的人据说很有身份,多帮点忙,可能能够攀上联系,就可以帮助这个睡美人跟外界有更多的联络。
他这么想着,却忽略了对面床上姑娘的表情变化。安若先是歪了一下脑袋,然后眉毛稍稍往下压了压。
眉头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最后当樱井牧终于回过神看女孩时,安若巴掌大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仿佛有很疼痛的东西,在她的大脑里乱啃。
安若抬了抬头。
皱着眉,双眼空空荡荡道,
“我……我……”
“我叫……什么?”
……
......
……
*
一道雷劈下。
“轰隆”一声,程淮书从噩梦中惊醒。他捂着脸,从指缝间看到了已经天亮了的窗外,暴雨倾盆浇淋在东京天空树的钢化玻璃上。
程淮书起床,倒了杯水。放在桌子边却没有喝,他弯腰撑着桌子边缘,额头一点点渗着凉汗。
他又梦到安若了,又梦到了她跳列车。这九个月,他反反复复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梦里安若拿着枪,满脸泪水,枪抵着脖子,绝望地笑着问他,
为什么,不相信她!
砰——!
血花飞溅!
太痛苦了,每次做完这个噩梦,程淮书都无比希望能快速结束。可噩梦结束的那一瞬间,现实相接。
现实却更加残忍,因为在现实里,噩梦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安若真真切切已经离开了他的!
程淮书闭眼缓了好久,才能够重新直起身。他拿起杯子,刚要喝口水静一静。
床头的手机,突然就铃铃地响了起来。
程淮书走了过去,接了电话。电话是沈煜的,沈助理刚下飞机,将养在程家的那只兔子给带了过来。
沈煜问程总,现在就把兔子,送到天空树的公寓里吗?
程淮书转头看了一下窗户旁边收拾出来的洁净小空间。
仿佛是在照顾宝宝,心爱妻子留下的小孩。
程淮书想,往后余生他大概就是在怀念安若和痛苦亲手逼死安若的悔恨之中度过了,这只兔子就是安若留给他最后的遗物,点点就是他的孩子,他此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程淮书拿着电话,“嗯”了一声,吩咐沈煜开车稳一点儿L。
不要吓到小兔子。
挂了电话,程淮书也不想继续喝水了,他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那些给小兔子买的用品。
五花八门的干草,有营养的兔粮……最里侧,放着程淮书收拾好的行李箱。
箱子上摞着一卷卷经文。
他重新坐了下来,再次翻看接下来长达两个月的佛经巡讲,以前看不懂的东西忽然就全部理解了,佛说轮回六趣、如旋火轮,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会在六道中轮回不息。安若这一世已经经历完了他给她的苦,只要他足够虔诚,是不是下一世,她便会拥有美好的一辈子?
一辈子平平安安,一辈子顺顺遂遂,一辈子不要再遇到他这样的男人了,哪怕是林宁,也比他好一万倍一个亿!
原来还是疼啊,疼到骨子里的疼。再过多少年他也死掉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人能够记得,曾经有那么个女孩,他为了她血洗程家,搅得京城动荡不休。
程淮书看了眼第一站的巡讲——
一个很穷的小镇,南町镇。
接巡讲已经用尽了整个镇子的财力,所以巡讲的地点安排下了镇子上的唯一一所中学的大礼堂里。
那天那个学校刚好还有校庆,所以连破旧的礼堂,都要掰开两半来用。一半做校庆,另一半,给他们用来巡讲。
*
南町镇最穷的村子最穷的樱井家捡了个失去记忆的大美人,在整个南町镇不胫而走。
樱井牧倒也不在乎流言,继续让美人留在自己的家里。他不知道美人的年龄也不知道美人的学历,只能用蹩脚的中文,了解美人对高中的内容都已经掌握相当熟练。
那就是大学生咯?但这里也没有大学,樱井牧也只能委屈一下美人,暂时没办法让她去继续读书。
听到“没学可上”这几l个字时,安若的眼睛稍微暗淡了一点点。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过去有关的人、事儿L,就连自己读书读到了什么程度,都一概空白。但不知道为何,听到“不能读书”这四个字时。
她的心底却一下子就弥漫出了好大一团悲伤,像是一把把荆棘,纠缠住了她的心脏。
勒得直疼,生疼!
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是被眼前这位小哥哥捡来的,要多吃一份饭,已经给人家家里增添了一份负担。
安若连名字都叫不上,樱井牧和樱井嘉琪冥思苦想,给她按照中国的起名方式,起了个“怜怜”的名字。
“当时你趴在河岸边,看着好可怜。”樱井牧绞尽脑汁,用汉语的思路,给她解释。
“我们也不敢冠你姓,没有姓,叫什么形式都一样。”
“总得有个名字吧?怜怜……你觉得这个名字呢?”
安若含糊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很排斥,樱井牧说得对,她得有个代号。安若点点头,那以后就暂且先叫她“怜怜”吧。
“那我以后……要干些什么啊?”安若看着那贫瘠的家。
总觉得,什么都不做,也不太好。
樱井牧也想不出让安若做什么,不读书真的很奇怪。他看了眼旁边正在收拾书包的妹妹,忽然就有了想法。
“会做饭么?”
“……”
“算了。”
樱井牧拿起嘉琪的饭盒,回到安若面前,递给她,
“嘉琪下个周开始,每天傍晚要在学校排练到晚上很晚。”
“你到时候每天给她送个饭,送完饭就在那儿L等等她,晚上我下班接你俩一起回家,嘉琪也正好有个伴,你看这样怎么样?”
“……”
樱井牧:“不过我可告诉你,学校初中部的楼建设很鸡肋。”
“南北两侧是对半切开的,分别有两间礼堂,校庆用的是南侧的礼堂,另一边以往都是空闲了,你要是平日走错也就罢。”
“但过阵子北侧礼堂会被征用为东京来的佛经传播巡讲地点,来的据说都是些很大的人物。你要是走错了冲撞了东京来的大人物,到时候我和嘉琪可没本事再替你善后。”
“可别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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