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雾其实想说,小姑娘就差把要睡在您房间的心情给写在脸上了。
周子珩终于有了点儿表情,淡淡地笑了一下,目光锁定了丁字路口外的小道。
忽然,一辆巨大的卡车,冲了出来。
横冲直撞,“砰!”一声——
直接撞上了周子珩的车!
……
……
……
*
阮茉又做了那个血色花朵海上绽放的梦。
这个梦总是与一家三口在倒满鲜血的房子其乐融融相衔接,很奇怪的一点,梦境里的一家三口她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可她总是能记得画面之中的女主人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眸。
她曾试图在梦醒时用画纸复课这场光怪陆离的梦,然而却无济于事。复刻出来的画面诡异又阴森,天都是血红色的,海洋是透明白色。但阮茉总是觉得这场梦并不是那么多可怖,她感觉那一家三口给了她十二分温暖的力量。
自打14岁那年遇到了公路追杀后,夜色下燃烧的火焰,和背对着她看不到脸庞的那个人□□肩膀上的漆黑龙图腾,也随着噩梦的到来,频频出现在她的梦境尾巴。
接到欧洲方面打来的电话,阮茉手一松,听筒差点儿砸在地面上。
周子珩是上午十一点过一刻出的事,下午五点钟,阮茉就飞到了丹麦。
大货车的司机当场暴毙,封锁消息留的一手说是酒后驾驶。但怎么可能是酒后驾驶?出事地点发生在欧洲,一看就是有人蓄意谋杀!
阮茉全身都在颤抖,手指抓着裙摆,惊慌失措。她在周家保镖的带领下到了病房,看到了一张已经空白了的病床。
“周子珩呢!!!”她死死握着那病床的栏杆,眼圈腥红。
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犹豫着、在隐忍着。
阮茉哭了起来,
“哥哥不会死的对吧?周子珩不会死对吧!”
“周子珩怎么可以死?他不是全天下最通天本事的男人吗!他明明才跟我表了白,表了白就死掉了,他这是准备逃避到底了吗!”
“……”
十八岁的少女哭着说这些话,哭的稀里哗啦,真的就觉得天塌下来了。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妈耶他们这是听到了什么?大老板居然跟一手养大的小姑娘表白了?
听到了老板的惊天大秘密,他们是不是要掉脑袋了?
阮茉哭着哭着,腿一软就要跪了下去。保镖终于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搀扶着阮小姐,要解释道——
“不是不是,阮小姐你先别着急——”
忽然,病房套间的门被从里面推开。
周雾刚要问老板要不要给您找个轮椅,虽然周子珩伤的是胳膊,但感觉坐轮椅更严肃一些。可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一下子就看到了外间里,坐在地上的阮小姐,以及快要哭了的保镖们。
那一刻,周雾也差点儿要哭了。
周雾伤到了肩膀,周子珩是右侧整个肩膀加整条胳膊,都打了绷带。隔着几米的空间,周子珩吊着右手臂。
似笑非笑望着那已经傻成了一团的小姑娘。
……
……
……
国内那边暂且封锁了消息,距离阮茉报志愿还有两个星期。周子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突然就要在丹麦这边住一段时间医院。
阮茉也没什么事,赶都赶来了,病房很大,周子珩又在丹麦有好几处房产。周特助每天都累成狗,给老板的小宝贝搬运各种各样的书籍到医院里来。
住了几日,病房变成了周子珩和阮茉的小秘密基地,周子珩躺在病床上看书,阮茉则窝在对面的沙发上也看书。
乱七八糟地看着,都是周子珩叫阮茉过去,剥一个香蕉给小茉莉吃,笑盈盈问阮茉,不再跟哥哥躲着啦?
阮茉耳朵一红,别过去脑袋。
什么嘛,明明是他躲着她!
周雾带着医生进来,周助理是过来汇报工作,医生则是过来给周先生换药。
周子珩收好了阮茉吃完的香蕉皮,利落解开病号服的纽扣。阮茉把脑袋转的更偏了一些,朝向更远处的玻璃窗。周子珩看了她一眼,褪去右侧肩膀上的一段衣服,跟周雾说着汇报的要求。
太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过,直射到病房里面的病床。阮茉的目光顺着那光线,慢慢又悄悄转了一下头。
阳光挥洒。
忽然,在那淡金色的光芒下——
她就看到了一跳漆黑色的龙。
攀爬在周子珩的肩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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