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特轻嘶一声。波昂见怪不怪地移开视线,随后
想起什么,猛地去捂朱利安的眼睛,摆出成年虫的架势:“小虫崽别看。”
宁宴红着脸跟着他们走了。
午后,朱利安被佣虫送去午睡。茶花厅里只剩下三只雄虫,温斯特这才解释朱利安的身世。
“朱利安出身旁系,他的雄父、也就是我的远方堂兄,在他出生后不久就病逝了。前不久他的雌父也战死在星际战场。上个月族宴,我见朱利安是由他的雌兄带着,多问了几句,算是了解情况,便提出将他接过来。”
“朱利安的监护虫同意吗?”宁宴问。
温斯特颔首:“之前朱利安的监护权暂时归属我堂兄的雌君,感情并不亲厚。我给出的条件足够有诚意,更重要的是,朱利安自己愿意跟着我。”
“族宴历年举办,朱利安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聪明懂事,才五岁就有自己的主见,我带在身边亲自培养,若是有出息,将来能接我的班。”
绝大多数雄虫成年后就会进行匹配,像温斯特这个年纪,有一个五岁的虫崽,并不是稀奇的事。
但温斯特心中自有一番计划。
自他成为议员以来,不乏高等雌虫表露出追求之意,甚至还有一名皇虫向他示好。
但温斯特并未意动。
最激进的几步棋已经落下,他要做的是守住已取得的成就,稳中求变。当前,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新晋元帅,军部四军的任何调动都会引起各方的密切关注。在这种局面下,他反而可以养精蓄锐,静静等候时机,将婚事所能带来的利益发挥到最大化。
以身为棋也好,待价而沽也罢,温斯特将自己的未来雌君之位当作手中的重要筹码,为的是有朝一日,更多的雄虫能够不被婚事裹挟。
思及此,温斯特半晌没说话,思绪逐渐飘远,面上不自觉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直到肩上传来一股不轻不重的压力,他才回神,发觉宁宴不知何时挪到了自己身侧。
“你才二十来岁呢,怎么就想着培养接班虫了。”宁宴抱着温斯特的胳膊,轻轻晃了两下,“前几次视频的时候,看你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好。既然出来放松,就暂时不要操心工作了。”
宁宴还记得从前被温斯特突击查岗的日子,如今形势倒转,居然轮到他催促温斯特休息了。
“宁宁说的对,”波昂也凑过来,“你之前就告诉我,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业。温斯特,你已经很厉害啦,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宁宴接着道:“就是,你看波昂,成天想着往外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朱利安的同龄虫呢。”
波昂伸长了胳膊越过中间的温斯特,作势要揪宁宴的脸:“我是自由自在的未婚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宁宴赶紧往温斯特身后躲。
温斯特交好的雄虫很多,即便是在同辈虫中,也扮演着领导者和保护者的角色。如今被两只小雄虫围在中间,听他们左一言右一语,插科打诨之间饱含关切之意,倒是有些不习惯。
他掩去眸中的神色,很快恢复成惯常从容自若的模样。宁宴和波昂闹作一团,他一手摁住一个。
“听你们的,不想那些。都消食了吗?我们去跑温泉。”
宁宴正要答应,忽地想到什么,下意识一拢领口,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你们俩去吧,我找卡洛斯。”
“……”
“……”
宁宴飞快溜走了。
卡洛斯收到消息,过来接他。
两虫来到隔壁的温泉庭院。
宁宴回屋里换了身浴袍。出来时,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脖颈难得没有沦陷,锁骨以下处,星星点点的红痕格外惹眼,一部分淡得快要消褪,小半还是深红的淤痕。
他赤足趿着拖鞋。足踝上细细的一道红绳分外惹眼,玉牌随着行走的步调轻晃,在浴袍下摆的遮掩下时隐时现,露出的肌肤比暖玉还要细腻。
卡洛斯看一眼再看一眼,才替他披上挡风的披肩:“走吧。”
他们沿着走廊往庭院走去,经过一处大露台,明亮阳光撒落一片金辉,外头苍绿的树叶也描上灿灿金边,葳蕤枝叶间露出的光晕朦胧而炫目。
露台的地面和围栏采用玻璃材质,完全透明,景色一览无余。
宁宴顿时被吸引,松开被卡洛斯牵着的手,三两步跑过去。他将双手搭上齐胸高的玻璃栏,微微踮起脚尖,探头张望。
这处山庄依山而建,地形起伏,多有变化。别墅前院是平坦空地,茂密的花木交相掩映,各处景致间都错落分布着私汤,还有可供休憩的茶歇室。而这处露台在别墅背面,底下是一片陡峭的山壁,高度不亚于十数层楼。
玻璃露台融入天光,雄虫衣衫单薄,发梢在风中轻晃。
山间的凉风从微敞的披肩漏进衣襟,宁宴正想后退,忽然被双肩处传来的力道带离栏杆边缘,整只虫被翻了个面,压进军雌怀里。
宁宴惊讶地抬眼,对上那双红瞳中还未来得及掩饰的慌乱。
“卡洛斯?”宁宴一怔,伸出手轻轻揪住对方的浴袍回抱,隔着一层布料,指尖感受到军雌侧腰的肌肉硬邦邦的,“怎么啦?”
卡洛斯滚烫的吐息落在侧颈,不带有任何情.欲意味,他声音低沉微哑,语调隐隐发闷:“看到您站在围栏边,我会心慌。”
宁宴用余光瞄一眼露台。高密玻璃足有两掌厚,底部用精铁焊接,称一声坚如磐石也不过分。
“我知道它很牢固,几乎没有安全隐患。但我……控制不住。”卡洛斯将宁宴箍在臂弯间,抬手轻抚面颊,隐约嗅到他身上的淡香,心中稍安,“抱歉,我不该这么大惊小怪。刚才吓到您了吗?”
“没有被吓到,你也不是大惊小怪。”他听见雄虫开口。
被爱的人能够拥有对幸福的感知力。宁宴的额发被卡洛斯捋至耳后,清澈眼瞳中倒映着对方的面容,软声道:“说明你很在乎我。”
卡洛斯眸光震颤。他猛地低下头,将脸埋进宁宴的颈窝用力吸了两口。
萦绕在鼻尖的香味又轻又绵,不似信息素那般香甜浓郁,也不会激起强烈欲.望。但这种好闻的味道独属于宁宴,是只有卡洛斯才能嗅到的气息。
费洛蒙会替彼此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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