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见他发愣,补充道:“我想散散步,但你估计会觉得我想要逃跑,你叫个人跟着我也可以,但不要是法比安诺-隆戈,我讨厌他。”
这是实话,她这辈子都没有单独出过门,如今又是身无分文地被他绑到了法国,她还能往哪里跑?
别说她是个女人,世人眼中属于男人的一件动产,就算她是个男人,这局面也难办。
她也不准备继续上演类似跳海的闹剧了,她其实也很后悔,她怎么就在撒旦的试探中失去了警觉,甚至还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质疑呢?
她会尽可能地忍受一切,只有经得住试炼的人才是有福的,她承受的痛苦越多,上帝得着的荣耀也就越大,她不会让撒旦有第二次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是她清醒后看上去最为柔顺的时候,弗朗切斯科想,这样不是很好么,她这段时间就这样安安分分的,不管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
在夏夜徐徐的凉风中,两人就这么在夜空下一起静静地漫步着。
弗朗切斯科与莉莉始终得体地保持着一英尺左右的距离,随着她的节奏调整着步伐的快慢。
莉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她忍不住悄悄去瞧他,却不想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于是,她也就这么撞进了他那双天生多情的眼里。
他眼中流露出些许的笑意:“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
莉莉尴尬地将目光移开,道:“今天天气真好。”
其实今天的天气很阴沉,他们压根连月亮都看不见。
她也知道自己没话找话得太明显,很快又问他:“意大利是什么样的?我是说天气,跟英国比怎么样?”
嗯?她甚至还如此平静地提起了意大利?
他是意大利人,自然觉得意大利哪里都更好,但英国毕竟是他母亲的国度,他也不打算这么没脑子地在他喜爱的英国美人面前踩一捧一,于是他委婉道:“没有英国的天气那么多变。”
“英国的气候确实很糟糕,你准备带我去的地方风景好吗?”
她简直就像是忽然被别人灵魂附体了一样,弗朗切斯科难以适应她的转变,都几乎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好一会儿方道:“我的家乡非常美,到时我可以驾车带你四处去看看,我听我的仆人说你还懂一些意大利语?”
她顿了顿,突来的自尊使她高高地抬起了头:“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是一位爵士的女儿,我接受过很好的教育。”
她其实对意大利很感兴趣,也正因为这份兴趣,她才能将意大利语学得这么出色,这个美好的国度拥有着多么迷人的文化艺术,在过去,她也一直希望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意大利度假,像佛罗伦萨、威尼斯、米兰、罗马等等城市,她都多么好奇。
就在半个月以前,她甚至还头脑不清醒地认真考虑了意大利大使馆那位年轻秘书的求婚。多么英俊热情的青年,很懂得讨女人欢心,他会指点她的意大利语,跟她描绘意大利的一切,而她也经常选择让他成为她的最后一个舞伴,好与他一起用餐、谈话,直到继母感到不悦。
但最后,她还是拒绝了他,她的家人不会同意的,而对她而言,也唯有刻骨铭心的爱才会让她选择一个与她信仰都不一致的外国人,她觉得他是她在这个社交季里遇见的最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之一,她当他是一个朋友,可是她并不爱他。
现在她倒是不用操心这些了,来自意大利的公爵为她实现了前往意大利旅行的愿望,只是愿望的实现,却是她用如此惨痛的代价换来的。
他们就着意大利这个唯一的话题一边散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就在不久之前,弗朗切斯科还压根无法想象他们俩和平共处的样子。
果然,哪怕是遇见过再多的女人,也根本改变不了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永远也无法完全读懂的现实。
不过他也喜欢这一点,毕竟若是没有了女人的神秘莫测,男人的生活又怎么会如此充满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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