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太子只是扛过一阵,却没能扛多久,终究还是喝了药藏局送来的汤药,好不容易心绪平静,就听到殿外杂乱的脚步声。
太子妃听完女使的禀报,犹豫片刻,才轻推太子:“殿下,您可愿意起身?”
“何事慌张?”太子又累又乏偏偏毫无睡意,只能闭着眼睛等天亮。
太子妃凑近小声说。
“起!”太子硬撑着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看看。
太子妃亲自替殿下更衣,穿得厚实又暖和。
下人推开寝殿大门的瞬间,寒风驱散屋中暖意,让所有人都一哆嗦。
太子撑着太子妃的手,走到门外,就被高高矗立、流光溢彩的飞来医馆震惊了,除夕夜见到时就已经震慑群臣,今日才知道那晚不算什么。
太子与太子妃一起登高远眺,情不自禁地感叹:“什么样的工匠才能建造出这样的医馆?什么样的医馆能在夜晚大放光彩?又是什么样的医工才能生活在那样的医馆里?”
然后就是不短的沉默,耳畔只有
阵阵风声,寒风能夺走温暖,似乎也能吹走顾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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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没有更多的想法么?”太子妃坚定地站在太子身旁,似乎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从不退缩。
太子苦笑,眼神温柔:“总不能撇下周遭所有的事去飞来医馆吧?那可是要翻天的。”
太子妃小声问:“殿下,明早还要去侍疾。”不能想,一想就焦心。
太子不以为然:“日子难过也要过,关关难过关关过,只要不死就不怕。医馆那边就只能拜托贤妻了。”
太子妃抬头给了自家夫君最明亮的笑容。
……
长乐宫寝殿
地龙烧得很暖,寝殿门窗关得很严还加了封皮,保证一丝寒风都吹不进来。
尚药局奉御白涿,两名直长,两名侍御医,五个人围在龙床旁一愁莫展,身后还站着愁得更明显的内侍官。
润和帝平躺在龙床上,厚软的被褥盖得严严实实,汤药和水都能进,呼之不应,金针不醒。
最衷心的内侍官明镜走到白涿身旁,很小声:“白奉御,阁老们问……”
白涿热得出汗:“陛下脉相不稳,时沉时浮,阴阳失衡……”这么危险的病情,还能进食灌入汤药已经是万幸,什么时候能醒真是天知道!
明镜当然知道,但回话必须从白涿嘴里出来才行,走到殿外回话去了。
进宫听传的阁老们听了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也无济于事,听到外面有不小的动静,闲着也是闲着,先后出去张望,然后就看到了熠断生辉的飞来医馆。
古籍中提到的种种神迹,仿佛就在眼前。
钱阁老思来想去,说:“不如在国都城广张医榜?”
云阁老听了直摇头:“钱阁老,国都城内四处游走的闾阎医工,凡是医术精湛的,不是进尚药局,就是进了太医署,哪还能招到更好的?”
钱阁老看向飞来医馆:“还能有更好的法子?”
王阁老不能在宫里说“死马当活马医”这种大不敬的话,可是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忽然计上心来:“听说,桃庄里正手中有飞来医馆的拜贴,是真是假,拿来一看便知。”
“如果小小里正敢撒医仙邀请上山这种弥天大谎,必不轻饶。”
“王阁老,消息灵得很呐。”
“唉,钱阁老,陛下因此而喜伤,当臣子的必定要多加打听才是,免得陛下空欢喜一场。”
云阁老点头同意,其他阁老们也纷纷同意。
“来人,待破晓时分,命人快马加鞭赶去桃庄,将里正与拜贴一起带至京兆府,算好时辰,我们出宫去旁听。”
钱阁老一锤定音:“事不宜迟,速速准备。”
“是!”宫中行走立刻领命而去。
阁老们上至八十,下至六十九,有须眉花白的,也有全白的,虽然这几日折腾得够呛,但个个精神矍铄,神色一致眺望远处,希望陛下能顺利醒来,希望大郢国运正隆。
命令一道又一道传到宫外,京兆府的武侯们不受夜禁限制,揣上一包馎饦、背上水囊,给快马的蹄子包上毪布,一甩马鞭,径直向城外驶去。
马蹄踏雪无声,连人带马融入最深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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