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神医也自他们搬到宫中,同样换了住处,住进了宫里。
对于段旭而言,就是换了个地方制药罢了,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药材供他使用。且安连奚的身体是他一口应下,要负责的。
目前段旭正在给太上皇准备日常药丸,他看到薛时野匆匆抱着安连奚过来,连御撵都没用。在他们身后,宫人缀了一大批,远远落在后面。
“怎么了这是?”段旭问。
安连奚有点不好意思,薛时野没把他放下来,仍是横抱着他。不得已,安连奚只得晃了晃脚尖,“浮肿了。”
段旭了然,说了一些简单的应对方法。例如可多抬脚,多喝水之类,后者要适量。
安连奚听他说了许多,基本在听到第一句,前一句就忘干净了。他偏头,薛时野神情专注,听得十分认真,似乎都记下来了。
对安连奚的身体,薛时野比他这个当事人都要重视。
待段旭说罢,薛时野点了下头,“记下了。”
段旭看着两人离开,眼中闪过笑意。
他果然没看错人。
即使身份上的转变,薛时野和安连奚亦一如往昔,没有半点变化。
安连奚搂着薛时野的脖子,“重不重?”
以前他可以说自己不重,现在却不行了。
他现在是双身子,薛时野抱着的是他和小团子。
而且安连奚最近越来越能吃了,能吃能睡,口味还变化不一的。
薛时野脚下沉稳地迈步朝前走着,闻言答道:“不重。”
安连奚嘴角不禁翘了翘,“那你抱稳了。”
薛时野低低应:“嗯。”
说话间,他能听到薛时野出声时胸腔带起的震动声。
安连奚又往他怀里挤了挤,安心窝着。
最近薛时野不怎么碰他了,是因为段旭曾提过,七月之后便不宜同房了。对此,安连奚也是一清一楚。
不过现在才六月出头,薛时野就已经开始注意了,生怕他和小团子出了什么差池。纵然是在上朝都时时让暗卫注意着这边,好随时知道安连奚的情况。
安连奚只觉好笑,但他也不敢多闹。他了解薛时野,他要是真的闹起来,说不准薛时野会
() 拿个小本子给他记着(),等小团子出生后便让他还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朝堂上又发生了些许变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殿试过后,新科状元的人选也将由薛时野钦点。
汪曾韫就是新科状元。
是安连奚曾经让薛时野提防的人之一。
不过安连奚也没料到,他口口声声让薛时野小心的人,居然会是当日在诗会上遇到的那个颇为坎坷的年轻书生。
苏老被贬,原本汪曾韫应该在受他恩惠后效忠于薛云钦。不过现在薛云钦都死了,所谓的效忠一说也便不了了之。
新科状元上任后便试探性地同新帝提出了觐见皇夫的请求。
薛时野之所以会点汪曾韫,也是因为这个人确实有些真才实学。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薛时野亦不认为自己会拿不下对方。
只是,听见汪曾韫提出的要求时,薛时野微微眯起眼,声音不辨喜怒,“你要见皇夫?”
汪曾韫一顿,顶着帝王威势慢慢点了下头,接着他把皇夫曾对他有恩的事情说了。
薛时野微挑了下眉,同意了。
安连奚这才知道自己是见过汪曾韫的。
等人一走,还对着薛时野唏嘘,“居然是他啊……”
薛时野搂着他,捏捏他脸颊的嫩肉,“小乖又帮了我。”
安连奚疑惑看他。
“此人有些才学,可堪大用。”薛时野道。
汪曾韫既记着安连奚的恩情,那么将来为他卖起命来肯定更加尽心尽力。
安连奚听明白了。
又多了一个打工人。
汪曾韫当然堪大用,那可是原著中被薛云钦当成左膀右臂的人。
有了这样的人才,薛时野做起事来便更加得心应手了。
而原本应该与他反目的沈玦,还有同样应是站在薛云钦那边的谢景全都脱离了剧情,薛时野的皇位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了。
沈玦对于尚未出生的小团子也是颇为关心的。
京中已经有不少孕夫临近产期,更有早产的,在安连奚之前便已生产。所以快到那几天时,沈玦就总往皇宫里跑,来回打着转。
如今他已经承袭了老国公的爵位,年纪轻轻就是国公爷了,半点不见稳重。
安连奚这几日已经不怎么下榻了,隔着珠帘看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直乐。薛时野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了,他才刚走,每隔一刻钟就要回来看他一眼。
“你怎么看起来跟你表哥一样啊。”安连奚说。
薛时野最近坐立不安的,都要让安连奚以为要生的那个是他而不是自己了。
沈玦说:“那还是跟表哥比不得的。”
安连奚好笑:“真不知道你们急什么。”
可能是薛时野把他护得太好,恨不得把他当眼珠子护着,那小心的程度让安连奚的心情难得平静。
而且,有段神医在,他是放心的。
父皇眼看
() 着身体一日比一日有精神,虽然段神医说是明康帝心里有了牵挂所以会如此,药效只占了一半。但神医不愧是神医,只要出手就会有奇迹。
“当然得急,我也是第一次当叔叔啊!”不止他急,老太君同样如此,沈玦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等孩子出生,我就给他/她当师傅!教他/她习武!”
安连奚故意逗他:“你武功应该没有谢将军高吧,我要让谢将军给小团子当师傅。”
薛时野登基后不久,谢阑和谢景也皆回京述职了。也是因为当初一王子当了首领,对方和老首领一样希望和平,不愿让战火再席卷入他们的家园,所以北域也前所未有的和平。
谢景回来后就入宫请了段神医为谢阑看诊,谢阑身上的暗疾这才得以修养好。谢府上下亦是方才得知他受了伤,引得谢府老夫人和谢夫人好一阵数落谢阑,末了纷纷要被大礼谢过段神医。
由于谢阑是为保卫大承边境受伤,薛时野亦赏赐了许多珍宝送往谢府慰问,允许他们暂留在京中。
沈玦一听他要让孩子拜谢景为师,差点要哭了,“小表哥,你变了!”竟然不是跟他最好了——当然除表哥外,这下连谢景都把他越过了。
安连奚笑着看就要撒泼的沈玦,“好了好了,让你当师傅,让你教。你都是国公爷了,当稳重一些才是。”
沈玦噎了噎,“怎么都这么说我啊……”
家里的老太太也这么说。
现在安连奚也说了,明明小表哥跟他差不多大,不过后者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沈玦亦不好比较。
安连奚看他这么说,遂深沉道:“你也该成家了。”
沈玦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他这个性子现在成家不是平白耽误别人姑娘吗。
见安连奚还要说话,沈玦忙不迭溜了,“过两日再来看表侄!”
他刚冲出去,薛时野就过来了。
薛时野进殿见安连奚靠在榻沿上笑,忍不住快走几步,把人捞起来,“在笑什么?”
安连奚把自己怎么逗沈玦的事说了,眉眼弯弯的样子。薛时野禁不住亲了他一下,末了又在他高高拢起的小腹上摸了摸。
时间过得实在太快,又悄无声息,转眼间小团子就快要出世了。
这是他和小乖的孩子。
安连奚把他的手挪开,“热。”
是有点热,但实际上是因为薛时野的手心实在是烫。
因为现在都已经入夏了,衣服穿的也薄了不少,薛时野的手就这么覆上来。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安连奚能够清晰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
薛时野低眼,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心里痒痒的,但又不得不按捺下来。
孕期的小乖实在太过敏/感,但即使是他想做点什么,也是不可以的。
“就快了。”薛时野突然说了一句。
分明是没头没尾的三个字,落在安连奚耳中,他却莫名听懂了薛时野的意思。
是快了,等小团子出世,他们就可以……
安连奚推了推他,“行了,你快去忙。”
薛时野轻笑着亲他,“小乖又害羞了。”
都是老夫老夫了,安连奚还是那么会害羞。
谁让薛时野老喜欢说那种话,安连奚也没办法,每次急了都只能把人赶走。
薛时野道:“我很快回来。”
安连奚点点头。
就在薛时野的高度紧张下,小团子也在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降生了。
六月六。
真会挑日子,安连奚虚弱地躺在榻上,中途昏睡了一段时间。随即模模糊糊就听到耳边有人喊自己,是薛时野,“小乖……”
整个生产的过程他都陪着。
薛时野是大承的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即便是有产房污秽这么一说,他也全程陪着。
安连奚低眸去看他的手,上面又被他咬了一道口子。方才疼得厉害,薛时野怕他咬到自己,便把手伸了过来。
“疼不疼啊……”他嗓子发哑。
薛时野没说话,俯身唇瓣轻轻碰了碰他额间,“小乖辛苦了。”
安连奚看着他,问:“小团子呢?”
薛时野指了指旁边,段旭正抱着。
安连奚好奇:“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薛时野一阵语塞,默默偏头看去。
安连奚有些无言。
他刚刚失去了意识,没想到薛时野看都不看小团子。
段旭的声音传过来,“是皇子。”
薛时野颔首,回头对安连奚道。
“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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